冬天里的故事

情景一:地铁口的女人

早上六点就被楼上大妈的切菜声气醒,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揉揉酸涩的眼睛,真的好想再睡一觉。

理想很美好,现实超级骨干,那股强劲的切菜声一直持续到七点半。它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产生幻听,以为自己还被这讨厌的噪音包裹着,真是百爪挠心不得其解。

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上班,自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内心的烦躁顿时涌上心头,对今天这个日子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当我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向地铁口时,看到地铁口的墙角处蹲着一个黑影,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位女孩子。

她看起来大约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黑色丝袜,手里夹着香烟,凌乱的头发盖满了整个脸庞。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顺着风吹起的发尾,我看到了她的脸,那一刻,我的心微微颤抖了。那是一张化了浓妆的脸,但不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整个妆容早已萎谢,两只熊猫眼挂着淡淡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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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注意到了我在看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就急匆匆走开了。我站在萧瑟的冷风中,想象着她那张绝望到心如死灰的脸。

我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我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她的内心暗沉无光,我一个人的温暖已是杯水车薪。我不忍心打破她暂时的平静,也害怕看到她再次伤心落泪的样子,所以,只能站在原地傻傻伤怀。

小小年纪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在最美好的年纪这样放弃自己。

也许她有苦衷,而她的苦衷是我永远无法触及和理解的。这二十几年生活赋予的我的幸福已让我无法想象某种艰辛,那种痛彻心扉还要苦苦挣扎的无奈。

情景三:挤地铁的孕妇

上海的地铁大约是最能装的容器,小小的车厢好像潜能无限。每个人都像棉花一样,看着已经人头满溢的车厢,人还是一波一波往里钻。最终,地铁总能将所有的人包容。

“每天早上出门一定要吃早饭,因为不吃饱没力气挤地铁”,这是亲自体验早高峰地铁之前同事友好的忠告,我不屑的撅着嘴巴,暗自在心里嘲笑同事的柔弱无力。

然而,自己真正体验了一次早高峰地铁,才真正理解同事说的那句话水分含量是负数,自以为健壮的身板也不抗挤。即使起点站,也别奢望有个座位可以休息,所以,每次我都很自觉站在一个小角落,只要能落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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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样等待每天都坐的那班地铁,今天凑巧赶上了首发站。正在我暗自窃喜的时候,地铁门打开了,大家开始一股脑往里塞。

我也跟着人流往地铁里挪,眼看着还可以抢到一个座位,我一个矫健的身姿即刻凑过去,正当我屁股要贴到座位时,我被狠狠推了一下,我的屁股悬空了。

我回头准备鄙视推我的那个人讨厌的家伙,突然看到他正搀扶着自己怀胎八月的妻子慢慢坐下,瞬间我已经没有再计较的勇气,我很服气把座位留给更需要的孕妇坐,火冒三丈的我立即平静了下来,即可又站回了属于自己的小角落。

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凉,挤地铁都要出一身汗,并且累个半死,何况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万一有人不小心将她推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家里的生计究竟艰难的何种程度,需要她这个孕妈妈的工资来扶持。那个男人每天看着自己大肚子的老婆为讨生活奔波劳累,心里又有多么难受,可能他非常心疼老婆,但家里的生活让他无力抗拒。他们的生活实际如何,我已不敢想象,单看这一幕,我已经感觉心酸不已。

情景二:送外卖的小哥

灯红酒绿的都市最不缺两种人:外卖哥和快递员,他们骑车自己的小坐骑整天穿梭在大街小巷,走到哪儿都有他们的身影。只要天上不下刀子,他们的身影就不会停下脚步。

很多外卖小哥为了提升客户的满意度,习惯飙车行驶,一辆小摩的也能跟小车赛跑,不知何时,只要看到他们匆忙的身影,心里竟莫名有一种踏实和安心。

也许是他们身上宣扬着奋斗不息的精神,总能激励我勇往直前,这种精神也在无形中推动着这座城市每个身处职业岗位苦苦坚持的追梦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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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卖小哥跟往常一样飞快从我身边而过,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你没长眼啊,我的车被你刮坏,不赔钱你就别想走”,A先生跳下车,揪住外卖小哥的领子。他苦苦哀求A先生放过自己,说自己的外卖都是限时送,如果不能按时送上去,就会被罚款。

任凭小哥怎么哀求,A先生就是不依不饶。我能理解A先生的心情,但也能理解外卖小哥的无能为力。

他们还在僵持着,这个不怎么和谐的局面,也不知如何化解,他们吵得什么我已自动屏蔽,脑袋里只有外卖小哥那双老皮青葱的大手,还有那瑟瑟发青的红脸蛋,这一幕与我无关,却又让我无法释怀的场面,牢牢揪住了我的心。

情景四:摆摊的母女

下班很晚的时候,我总要在家附近的小吃摊搜寻一番。今天我发现了这来里山了一个新摊位,摊主是一位30出头的妇女,她的旁边是她年仅4岁的女儿。小女孩的衣着简陋,头发蓬蓬的,她在妈妈的旁边玩耍。

她对妈妈讲:“妈妈”,我好冷,她妈妈让她蹦蹦跳跳,说这样就不冷了,那女孩也没有哭闹,就活泼的跳了起来,她的小辫子随着她一起一伏。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小女孩异常单薄的身体。

我走进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布满碳灰的脸上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看到我给她付钱的时候,她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是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寒冷的夜晚,看着小女孩月牙般的眼睛,我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心房。

跟她妈妈聊天才得知,她们是外地的,母女二人来上海讨生活,没有别的营生,想依靠小吃摊糊口。她们大约摆了一周,九点前是收摊位费的,她们无力支付,所以选择在九点后开始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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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意不怎么景气,但她们娘俩倒挺乐观,对待每位客人都乐呵呵的。她们的脸上没有黯然失意,满脸的满足与心安,好像从未经历过生活的艰辛,从这对母女的眼里我看到了坦然面对的坚强。

以上就是我今天经历的四件事,深夜加班记写下这篇文章,并非想借这些艰辛的故事来启发大家:通过与他们的不幸对比来找到我们幸福的坐标点。

只是希望大家能坦然面对生活,开心与痛苦都是经历,毕竟生活还长,下一秒我们会经历什么,我们都无从知晓。

珍惜心中自然萌发的所有,也许是心安的唯一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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