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年,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奔着家的方向而去,团圆成为唯一的目标。几乎每个熟客进店都会问我是否关门,回不回老家,我只好一遍又一遍貌似无所谓的重复那句“不关门,不回去,”可心里总是失落的,而这种失落只有用更加努力的工作来消减,却又总是反复增添。
原本商量的是公婆和先生带着孩子一起回老家过年,我留下来继续工作,毕竟先生未回家已两年有余,他们三个大人的票我都已提前买好,但先生觉得留我一人在异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也怕回去后乡里乡亲说他闲话,所以斟酌再三后,决定和孩子留下来陪我,此番心意我不好拒绝;加之近日我又旧疾复发,连夜不得安眠,恐有一日不能正常上班,他在或可顶替一阵,于是,最终只剩公婆二人自行回家过年,其他兄弟姊妹也似乎不回去,他们这年夜饭注定是清冷的吧。
今日我发视屏询问母亲和妹妹何时动身回家,并问父亲是否需要我置办些年货寄回,二叔、三叔及姑姑各家都回去团圆,每次总要提前准备糖、果、蔬菜等年货的,我也每年都会提前寄去各类坚果和汉中特产。然今年太忙,早晚一直上班,未有一日休息,完全没有时间去采购,本打算在网上选买一些爷爷奶奶爱吃的饼干,父亲喜欢的松子和巧克力,还有母亲爱嚼的软糖,可父亲说时间太紧,怕快递停运收不到,且又听我声音沙哑,咳嗽不止,顿时操心烦闷,语带生气得叫我管好自己,抽空看病,撂下一句“家里不用我管”就挂了视频;相比母亲要柔和许多,一通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只好一一应下,她才略放心。
我想现在我也有了目标,那就是年前把自己管好,只要除夕夜电话那头的亲人安心,我可以选择吃药,即使那药让我的胃极其难受,还时常无济于事。
自从做了母亲,便能深刻地理解父母对子女的心意。我知道他们明明是盼着我能够回家团圆的,可又怕耽误我工作,还怕孩子回去不适应家里的气候,更牵挂我是否安康,而这些在他们看来,远比渴盼的团圆重要得多。父亲的生气,母亲的唠叨,是深深的无奈,更是满溢爱的关切。
记得有一首歌叫《常回家看看》,初听是有一年除夕夜,全家人围着火炉看春晚,那时我还未离家,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心想回家多简单的事啊,至于唱得这么煽情嘛,可现在年年不得回,才明白“替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是多么艰难的事。突然发现古人真懂哲理,一句“父母在,不远游”,便可解决这一切苦恼,奈何当初年轻气盛,一心要去远方闯荡,现如今,一事无成,父母不得陪伴,空余一腔思乡愁绪,无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