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于悦读
近来,在读西加奈子著作,吴曦译本的《鱼河岸小店》。
01
作为中年妇女的肉子,没有钱,没有事业,又爱吃,爱睡懒觉。用当下流行的话说,就是一个没用的中年妇女,同时肉子也被女儿喜久子深深地嫌弃着。
喜久子问她:什么算是普通?
肉子说:普通嘛,就是吃饭、大便、学习、工作、洗澡,还有睡觉呀!
看到肉子眼睛深处的“喜不自胜”,小喜久怀疑她交到了新男友,因此很明显心情不好,而迟钝的肉子没有看出来,只是诧异地盯着女儿看。
有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来渔港拍写真,明智同学约喜久子一起去看。现在班上的情形是:金本同学和森同学回到了平分天下的时代,而作为想成为班级中心的真里亚被大家孤立了。
由于真里亚说过喜久子的坏话,大家很喜欢喜久子。听到“比起真里亚,我更喜欢喜久子”这种话,让小喜久很安心。
拍写真的摄影师来自东京的一家杂志社,帅气又年轻的他,吸引了小喜久的注意。当时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胸口仿佛产生出一个炽热的圆球,穿过我的肚子和腿脚,又急转弯,猛地冲上脑门。”
对于女生间关系的微妙变化,和小喜久内心情感的变化,迟钝的肉子都没有发现,肉子意识不到喜久子想去森本饭馆瞧瞧,并想再次见到摄影师的想法。反而她自己经常在很晚打电话,并有两次夜不归宿,让喜久子嗅到了一丝怀疑。
也许,三十八岁的肉子又交到了男朋友,同时,喜久子对于她们母女二人今后的生活,有些担忧,因此,时常会在说话时故意挑刺。照例,肉子还是没有看出来。也许,喜久子的内心深处是依恋着肉子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有认清而已。
02
有一种灯笼鱼,它栖息在很深很深地海底。雌性的灯笼鱼的脑袋上长了一根长鞭似的器官,可以发光。而雄灯笼鱼没有那样的器官,灯笼不仅可以照亮,还是寻找食用小鱼的工具。
因此,雄性的灯笼鱼只能等待雌性灯笼鱼的到来,用嘴唇吸附在雌性的头部、腹部,或者身体的某处。没有灯笼的雄性,体形只有雌性的十分之一左右。
不论发生什么它们也决不分离,被吸附后的雌性,身体会渐渐成长,并与雄性的嘴唇连接成一体。雄性就成为雌性身体的一部分。
因为嘴唇牢牢吸附着,雄性无法用嘴巴进食,便失去了功用的消化器官,然后是眼睛,最后连大脑也会消失,彻底成为雌性的一部分。
但就算变成小疙瘩,雄性仍旧活着,为了留下子孙。真爱是高尚的,是超越物种的。
喜久子在看这个故事时,感动地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或许是她想到了自己和肉子。她不也是在吸附着肉子,并和肉子融合在了一起,难舍难分了吗?
03
学校的运动会,肉子作为监护人,在借物赛跑时,拼尽全力,跑向终点。
即使跑不了第一,处境无比绝望,肉子依旧没有放弃,其他五人已经跑到了终点,她根本没必要全力奔跑了,因为她只是监护人而已呀。(此时,小喜久大概已经知道了肉子并非她的亲生母亲了)
肉子露出比低年级学生赛跑更玩命的表情在奔跑,还有双下巴。
当时,很多人感动于肉子的执着,纷纷为她加油。由于,借小说不太容易,整个操场的人都盯着肉子大笑不已。
小喜久难堪地捂住脸,透手指缝看肉子。幸好,一位老爷爷递给出了一本小说,可以算是个奇迹。
在这一部分中,我也感动于肉子不放弃的精神。即使希望渺茫,她还是会拼尽全力。即使她给不了小喜久很好的物质条件,但她依旧用全力在爱小喜久。
我想,喜久子的内心是能感应到的,所以她才会早熟又懂事,不想给肉子添麻烦,更不想拖累肉子。即使,肚子很疼很疼,小喜久也忍着不说。
因为,老佐答应留下她们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能吃坏肚子,给鱼河岸小店添麻烦。而喜久子不想连累肉子失去最后的栖息之地,连累她失去工作。
看到这里,虽然肉子是个没用的中年妇女,喜久子对她很是嫌弃,但母女两人是惺惺相惜的。有对方陪在身边,于她们而言,就是最好的。
04
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男孩经常在一棵大树下玩,渴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累了、热了就坐在大树下乘凉。
大树满足地看着小男孩,为自己能为小男孩做些事情感到高兴。男孩渐渐长大,需要盖房子,就把大树的树枝都割掉了。
大树虽然很疼,但依然很高兴。
男孩老了,大树也只剩下了一个树墩。男孩走到大树原来的位置,已经认不得大树。而大树为男孩的归来感到欣慰,依然像以前那样疼爱男孩,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休息。
大树就好像是我们的父母一样,虽然有时我们的父母并不完美,但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带给我们幸福,用深深的爱来补齐那份缺失。
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拼尽全力,只是为了爱我们。并且他们的爱,从来不奢求回报。
到这里,不得不说小喜久只是用一个小孩的眼光来看肉子,难免有些片面和狭隘。虽然有时,在喜久子的眼中,肉子又蠢又笨,但我认为肉子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她的内心是通透的。
05
在此,忍不住想要说一说我的母亲。由于她生养了五个孩子,身材变化很大,体形和肉子一样也是肥胖型。
体形上一直困扰着她,从来没有穿过剪裁合适的漂亮衣服,从来不能穿裙子,因为腿部坑坑洼洼,有摔伤,现在又加上风湿。
摸着良心说,在我青春期,也嫌弃过自己的母亲,很混账!
那时,每次和母亲去浴池,总是离得她远远的,她和我在公共场合说话,我也极少回应她。因为,变态的自尊心使我不想用方言在公共场合和母亲说话。
我想,那时的母亲是无奈又受伤的吧。
可伤害已经造成,再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了,或许,母亲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她像肉子一样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女儿。
而迟钝的我,到自己成为母亲,才理解到了作为妈妈的那种对儿女的情愫。
如今,我和母亲、肉子一样,拼尽全力,只为更好地爱自己的女儿。
图|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