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恐惧之后，我们更需要做的是，去了解这套体系，去了解这套体系的运作过程：我们的国家何以能形成这样一套荒谬无比的制度？就好比我们在面对一些令人义愤填膺的事情时，并不应仅仅停留在指手划脚的阶段，而是应尽自己所能去将这种不公平的现象铲除一样。

      我们刚才说，秦始皇为中华民族的“皇帝群体”做了一个极为恶劣的榜样。这样说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们的专制传统是从他这儿开始传下来的。套用一句经常在教材上出现的话就是，秦始皇的登基，标志着中国集权专制主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大秦帝国的建立，在中国专制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这样一来，就很清楚了：秦先生虽然是皇帝们的祖宗，但他更是中国专制主义的“集大成者”。

      为什么呢？我们知道，一个健康婴儿的再降生之前，总是要经过怀胎十月的。同样，在秦始皇将中国的专制主义发展到如此高度之前，我们华夏大地的广袤土壤里，早就蕴藏着专制主义的细胞，并且已经栉风沐雨的茁壮成长了数百年。

      那么我们姑且看看，在秦始皇之前的岁月里，我们中华民族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

      在秦始皇“扫六合，一天下”之前，是被我们称为“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时代。这个时代在很多时候被我们描述成一个自由的时代，一个繁荣的时代，一个英雄的时代。

      而在这个时代，出现了我们中华民族历史上那些最耳熟能详的名字：老子，孔子，荀子，孟子，庄子，韩非子，孙子……

      这还只是一些文化巨人，若是将那些为各个行业的发展分别奠定基础的名字列举出来，那将是一个绚丽而冗长的名单。

      确实，在中华民族的车轮驶过这个阶段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密集丰富的顶级人才。有学者认为，我们真正的思想家，仅仅就是春秋战国的这几大家，除此之外，在以后几千年中国文化史上，再也没出现第一流的大思想家，后来之人无非都是在他们所创的学说基础上修修改改，甚至原地踏步而已。

      这种说法虽有些极端的味道，但我们深究起来，几乎后世每一位号称“大家”的人，都可以在这个时代找到渊源。比如说在孔子之后对封建社会影响最大的董仲舒，只是将儒家那一套学说加入“君权神授”、“天人感应”这样的思想；庄子则为后世诸多文人提供了精神归宿；韩非子作为法家学说的集大成者，一步步教导着统治者要“以法为教，以吏为师”；孙子的学说则不仅在中华大地落地生根，而且早就先于中国足球，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当我们提起这些一个个先贤圣哲时，在我们心底涌起的，除了一股欣慰的自豪之外，还有些许的惊奇：中华文明何以在其最初开始的时候，就出现了如此骄人的成就？中华民族何以在其幼年最初成长的时候，就出现了如此之多的文化巨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