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有自己灵魂所向往之地吗?它也许,是如《桃花源记》中“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世外仙境;又或许,是如《清明上河图》中“疏林薄雾,农舍田畴,春寒料峭”的繁华街市;又或许像充满梦幻般的糖果世界,每一寸方土,每一寸树木都是你喜欢的模样,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就算这里没有你想要去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你心里的那个地方一定有着你所感兴趣之处,一定又能让你恋恋不忘。
如果要说我所向往之处,那可不只是桃花源或汴京,世外仙境或繁华大街,只不过是能够寄托着我的精神的地方罢了。
那里,一定没有战乱,人们总能安居乐业。因为战争,这世界上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民死去,又不知多少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不知多少父母天天过着“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生活,但每次噩耗的传来,又不知让他们会有多深的悲痛,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没有人能懂,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一切的一切。
那里,一定没有私心,人们过着平等的生活。那里一定如同《镜花缘》中的君子国的人民一般"好让不争",就算有一些必要的私心会出现,但我希望那里一定是没有国家间的假情假义,没有官场中的勾心斗角,没有社会上的你欺我诈。
每个人都不失童年的天真,因为我们都有一颗致死是少年的心,它会帮我们洗去成年的心机,让我们不会失去自己的本真。
那里,也一定没有破坏,人们都能在鸟语花香的森林、广阔无垠的草原、无边无际的海洋、清澈见底的溪流旁,静静欣赏着地球的美丽——即便这样无法使得科技进步,但往往科技的高速发展会导致人类对于地球的需求越多,会不断地加强对地球的破坏——哪怕是为了全部人。
即便如此,倡导公平的人们却给不了这个地球公平,给不了原本也属于这个地球上的动物们的公平,它们想说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过度破坏后,鸟儿将失去蔚蓝的天空,鱼儿将失去无垠的大海,虫儿将失去温暖的土壤,花朵也将失去碧绿的草地,……一切的最后,罪恶的人类,也将失去自己曾经对自己无限包容的地球母亲。
那里,又或许什么都没有,没有荣华富贵,也没有人来人往,只有孤独的自己在一片空白的世界活着--那倒也罢,也许那也能给我一份安静没有繁琐的学业、没有忙乱的生活、没有祸害生灵的战争、没有自私自利的他人、没有不顾地球的破坏环境者……一切都只有我自己,不是么?但,我怎么就不能确定我不是那个发动战争的人、那个自私自利的人、甚至是那个亲手伤害地球的人?
如果,即使没有我所期望的世界,我也希望每个在地球生活的人都能不忘初心,不要忘记曾经许下的小小心愿,不要埋没曾经奋斗过的目标,哪怕是想当个平凡的警察、无言的医生、辛勤的老师……但他们确实也不小,因为那是他们的一份心,你的一份初心,一份属于自己心底的承诺。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微雨,去似风尘。”,或许生活的快节奏打乱了你的童心,但你所向往的地方永远不会变,因为你心灵不会欺骗你--去吧,去寻找那个,曾经让你一想到就能心旷神怡之地,寻找自己被洪流冲散的初心。找到属于自己心灵的归宿,找到那个存在于自己梦想的地方。
可曾有如仙乐般的歌谣在耳畔萦绕?可否将自己的生命诗化为动人心弦的篇章?或许至今仍未完成属于自己的序章,亦未探寻到最本真的气息。
但那又何妨,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一切又都将在属于它们的夜晚迸发流光溢彩。一切时间的沉淀都为了使自己的生命如歌如诗。
云烟袅绕、恬静安然,高山之上流水潺潺,溪流蜿蜒流向远处雾气中喧闹却又充满人间烟火的城镇。山间之悠闲自得,农家之原生清丽与城市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取舍难以定夺,或愿隐居山林做人间谪仙,或愿身居闹市享尘世浮华。
如若身居南朝山林,我愿取四方甘泉酿造美酒,听竹林沙沙作响,见白鹭齐飞,做隐世独立之仙。既无大隐之圣贤,只求小隐于山泉叮咚之间。隔离尘世纷扰,看淡世态炎凉,只愿守护清净一隅,超凡脱俗。与旧友抚琴倾诉山间绝乐,与新朋把酒言欢吟诗作赋。廊腰缦回不及我山间小园,檐牙高啄不及我山岭高耸直入云霄。
若身居北宋东京汴梁,我愿引入山林,赏万民齐乐,百业俱兴。上元节共赏宵灯盏盏,踏足河畔拱桥,观市井气息灯火阑珊。偶坐茶馆与名流风雅之士品茶论道,前去戏园观戏曲名角挑枪唱词,或随扁舟一叶,逐波前往烟雨江南,白墙黑瓦中寻撑一把油纸伞的姑娘,小桥流水之中探市井繁华,古道西风瘦马中寻觅自由的方向。
亦可享田园诗情画意,亦可享农家辛勤耕耘。在金叶中收状日然锁熠。出口今,生生世世扎怅于乡村的土壤。不必羡慕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才子,不必追逐家财万贯的名利,守护一方泥土之肥沃,陪伴四季轮转日升日落。洗去附着于身的酸腐文人气息,重拾淳朴热情的百姓风格,不去趋炎附势、放下案牍劳形、摒弃勾心斗角,只为护得一方园篱。犹如陶渊明一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
我亦趋向如诗如画的美景,我亦期盼如梦如幻的世界。梦中的星空总是璀璨夺目,每一颗星辰都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春风夏雨诉说着人间故事,初阳皎月是吟诵着的希望。
一切的美好并非在触不可及的远方,也并非处于虚幻之中。世界本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生活真谛并非一味追逐名利,并非一味前行不止。而是在停下脚步时,回眸过往,静谧而美好,迷人且温柔,使生命的一切都如此如歌如诗。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们不是为了追功求禄,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为了去看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夕阳何时升起,明月何时落下,听风怎么吹,看花怎么摇。
已是深秋。我放下手中已翻阅过三四回的书籍,不自然地揉了揉眼,走到落地窗前。
望着窗外孤寂的飞鸟妄图冲破高楼大厦的束缚,摆脱那片囚禁它的天空。街道旁居弱的枫树被秋风裹挟着,发出痛苦呻吟的同时,数十片枫叶藏着不舍,从枝头剥落。我并没有从窗外的景象中得到任何满足,只得收回目光,转身环顾室内。房间被白织灯映的惨白,可墙上一幅金灿的油画却再次将我的思绪勾了过去。
那是奶奶的手艺,用她一生所学描绘着家乡五年前的稻田。我看得入迷,而后那些在稻田间零碎的记忆慢慢自心头浮现。
“阿哥,别再盯着那几只鸽子啦,快来插秧!你可是我们的主力军。"我坐在天台上,移开了本在鸽子身上的目光,往下看去。水已引进稻田,小妹正扶着一顶松垮的草帽,站在水田中向我招手。那时正值盛夏,公鸡刚刚报晓,村民们就各自忙活起来。“真是急性子。”我不由得小声嘀咕一句,随即笑着喊道,“来了!”便踩着楼梯“哒哒哒”的飞奔下去。
插秧当然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找一时好天求,寻一处风水宝地在加上勤劳的农民,插起秧来得心应手。到了水田边,我抱起地上散落的稻秧,挽起裤腿,踩着黏糊糊的黄泥下了田。“阿哥,我们打个赌。”小妹笑眯眯的望向我,“你猜是我这块田先布满绿油油的稻秧。还是你那块先插满青葱的稻苗呢?"
我笑而不语,埋头就开始苦干。或许这就是那时的暗自较劲吧。小妹急了:“哎,不可以作弊!”说罢,开始急匆匆地追赶我的步伐。
时间带走了早晨的清爽,只留下热情似火的烈阳。还未到正午,我的汗珠就已滴落而消失在泥水里。夏蝉驻于枝头纷繁地鸣叫,催促着这一场赌注快些结束。“我插完了!阿哥你还……哎哟!”我直起身子,赶忙四处找寻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位“泥人”扶着田块边上的小道轻甩身上的泥水,带点怨气地看着刚插好的稻秧又塌了。
嘟起嘴埋怨:“这都哪跟哪啊……"见这滑稽的情景我哭笑不得,让小妹先回家冲个澡,自己再慢慢收这不堪入目的残局。
经过我们一家几天的辛勤劳作,几亩田地都披上了青葱的衣裳,换上清新的色彩。为了降低稻秧在渐渐成熟中遭受到天敌摧残的几率,我和小妹做了几个稻草人置于稻田中。但终归还是不放心,于是一有空就到田里“例行巡视”,赶一赶贪吃的鸟雀,捉一捉偷吃的虫兽,放一些水稻欢喜的食料。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天气从燥热难耐慢慢变得清透舒爽,村里烟火气达到一年中的最高峰,家家户户窗前门后果树的枝头都挂满摇摇欲坠的鲜果。稻田也在我们不经意间把轻盈的稻秧挥笔变换成金灿灿的稻谷,一改清新的绿,转而成了辉煌的金。
漫山草木松脆,凉风中有稻香浮动。田野金灿灿的,耀人眼目。水稻并非一种植物,而是从泥土中生长出的光。
丰收的前一天,小妹拉着我在村里到处逛。村里处处洋溢着稻香,微风一过,香味愈发浓烈。“稻香闻起来真舒服,不过只有这些天能闻得到,过段时间稻谷割下来,这种香也就不会存在了。”说着,小妹突然伤感起来。我笑了笑,出口安慰:“正式因为这种限定感,才会让人更加眷恋啊。稻谷还没割呢,赶着末尾再去田里看看?”小妹欣然答应。
距离插秧时已有百来天了,稻谷虽弯着腰,也可到我与小妹的胸前。我捧起地上脱落的稻粒,着力闻了一会,稻香顺着鼻腔涌进心房,前所未有的舒爽感在我心底荡漾开来。刚刚起身,一阵秋风就从我们背后袭来,掀起了大片的稻浪,亦掀起了我的裙摆,心里那面平如镜的水潭也在此刻泛起了波澜。“阿哥,我的草帽!”小妹突然叫起来。“啊?”没等我反应过来,小妹就追着草帽一路进了稻田深处。“别踩着稻谷了!”我摇着头笑着喊到。她似乎没听见,追着草帽越跑越远,蹦蹦哒哒的,却总也够不着近在咫尺的草帽。村庄里炊烟鼻鼻,菠日与飞鸟已越过山脊。
秋暮,湖面空阔,平静如镜,任由夕阳将金红色的光芒肆意挥洒,在水面泛起碎金一般的波光。岸边丛丛芦苇洁白如羽,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仿佛千百只优雅的鸟儿停驻于湖边歇憩。
滚烫的稻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我们置身其中,构成了这幅画的点睛之笔。
不知用了多久,我才从画中脱身。流云飞转,五年恍然如梦,来年一起闻稻香,逛稻田的誓言,俨然已成为我的心之所向,那些在稻田里的记忆碎片,总是令我牵肠扯肚。即使不用纸笔,这些过往,我也不会忘怀。将它视如珍宝埋藏于心中,永久印刻在我的心间。
我想画一幅画,纪念年少的悸动。
他们说,少年的欢喜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们还说,喜欢一个人的表达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另一种就是像这种小心思埋在心底,在无人知晓的安全区悄悄舔渎。我自知我是怯懦的,是不敢选择前者,又不甘选择后者……
我想我的少年,是纯粹的。
唯一配得上他的背景,只有那片永不落幕的操场,是他驰骋、意气风发的地方,我想。所以我画了。路边每一株草的脉,每一枝花的纹,我都画了,那片缓缓下坠的、深绿中揉着熟褐的叶我都画了。可这还不够完美,因为我画不出盛夏的蝉鸣,画不出人声鼎沸的操场。因为我是自私的,是希望这幅画是安静的,希望这片操场、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的。
少年的眼睛是明亮的,似有星河源远却亘古不变;他的嘴角是上扬的,那笑像极了林间第一抹晨曦轻灵、灿烂;他的发丝是微卷的,是巴黎大道上某棵梧桐树的林梢上,夜幕降临前最后一缕晚霞的颜色,我想。所以我画了。可这还不够完美,他就是被珍藏的,毫无瑕疵的,易碎的展品,是无论我如何模仿都画不及他的万分瑰璇。因为我是迷茫的,打心底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幅画,画完。
我想我的少年,是这样的吧……
洁白的纸上最终只留下了玄青的一点,这漆黑的,看不见光的一点,被永远烙印在了这张纸上。我漫不经心地盯着它,直到完全干涸也不曾再落下一笔,它是那么的突兀,又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真实。苦笑,低头瞥见正有余晖被我漆黑的影子强势的盖住,密不透风。
是我胆怯的影子啊。
轻轻将被漆黑的一点玷污的画,从画架上取下,放在无人知晓的安全区。
我的少年,应该是面向阳光的,而我只会躲在他的影子里,独守我的象牙塔,我的画。
我画下了白云苍狗,画下了春夏秋冬,画下了我走过的每一寸大地。
我的画携四季烟火,走遍每一次晚霞。毕业、分离、不舍,最后查无音讯,每一种不和谐的色调,却绘成了我近似和谐的生活--拥有自己的画室,敢于运用近似张扬的色彩,但都不及那漆黑的一点来的完美真实。
在无人知晓的一日,画室的门被推开,铺天盖地的晚霞洒进狭小的画室,洒进我的影子,一片漆黑的影子。
“我想画一幅画,纪念年少的悸动。您角落的那幅画真漂亮,可只能看到一隅,太可惜了。"我怔住,兀的将那幅落满灰的、画着我意气风发少年的画取出,又机械般的包起。
“谢谢,送给你了。”
随后,转身,看到了温柔缱绻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