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一次年,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人的一次穿越之旅,你看电视剧,或许觉着穿越那么刺激那么好玩,而一旦回归到实际,穿越非旦不会让人觉得惊险和刺激,相反,满满地惊吓和恐惧。
人一旦逃离出了某种圈子,再次返身融进去,并非易事,而又想着仅仅进去几天,又抽身撤离,这几乎是无法办得的事情,人们又一厢情愿地妄想达到目的,时间错位,空间错位,人与人也错位,这便是我们期待的年,在种种的错位感的交织下,你觉得春节联欢晚会也不可溶解这种感受,没有期望,哪哪都是失望与虚无,人们从城里逃走,回家团聚过年,尝到不适,又匆匆逃回城市,像个早泄的男人,每一次都不成功,却仍坚持不懈。
人和人像是被一条河割裂开了,河两边的人都想跨过去,可那条河似鸿沟,怎样也无法逾越,父母子女渐行渐远,亲亲的骨肉演变成了远房亲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问一句:啥是佩奇?像接头暗号。每年至年尾,更换新的暗号,里面装载着眼泪,一框一框的。
人们得了个病,叫作过年恐惧症。
年给人的期许是美好的,可是,这种美好体验一年比一年差,也致使人们的病情一年比一年严重,少数人淡出过年的大军,选择另外的方式,在大众看来,那一小撮人是另类的,而在自己,逃不掉,躲不开,别无选择。
老家以及老家的人是恐惧症的病灶,谁又治得了这个病呢?
年是人们无法割舍的一份情感,对年的恐惧亦是无法割舍的情感。
也明白得了这病的人,也是明白这病医不了,只有等,等时间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