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是从心底很相信一句话的,就是张岱的“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深情”这词放在人的身上,是有些重的,但是我想人生在世,必然有些喜欢的东西,不论他是人云亦云,跟风随大流,还是始终如一地坚守那份初心,都会有的。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的能力,大多情况下是赚钱的能力,没有达到我们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代价的标准,可就“喜欢”而言,未必是需要花多少钱的,能分出时间和精力去参详,就是幸之大哉。
三毛的《我的宝贝》,就很好地表现了这一点,她自然没有说喜欢的书,记得她写过台湾家里的书,多到难搬家。私心想着,要是都再写出来,怕是攒一本书单单做介绍都是不够的。
这《我的宝贝》里就写了平常收集到的首饰和器物等等。坦诚地来说,自身并非是对所有民俗的物品和文化都感兴趣,但也不可否认,会有一些特定的感兴趣,就用书里的首饰举例子罢,有几样首饰确实美轮美奂,哪怕是经年的时光冲刷,也不能磨灭它的精致程度,一见到便心生欢喜,有的则是不想多说,因为不敢恭维,仅仅是一家之言,全凭个人主观判断。
人,大抵都是有些“恋物癖”的,只因一样物品往往不仅仅是物品本身,还有它蕴藏的那段时光的回忆,甚至于它还承载着经历者的感情。在这里面有一段故事,是牵连了几代人,最终落到了她手上的,还有最后的《初见茅庐》《再赴茅庐》《三顾茅庐》令我想到了前些日子看费滢的《朝天宫》里,也是一群志趣相投的人,吃吃喝喝,谈笑风生,这些东西得到了也是暂时拥有,失去它们才是常态,过手就是拥有,当真是一副好心态,坦坦荡荡,云淡风轻。
一件物品代表了某人的情感之后,是很难再以单纯只是某样物品的角度去审视的。
以前看过玄色写的小说《哑舍》就是以各种各样的物品串联起来的,中途弃了,也不知结局如何,但是这种思维一直都放在心里。
另外,在《灵魂摆渡》里,也有一件讲的是旧物,被丢弃的毛绒玩具经过外加工,它的魂灵找到主人,为了保护她而受伤。这种“拟人化”,或者说“有灵化”的描写,实在是惹人遐想,骤然想起小时候给玩具起名字的情景,到现在电风扇就是电风扇,杯子就是杯子,文具盒就是文具盒,成了天底下统一的名称了,也是种童心的泯然。若是夜半无人,听见它们的私语,必然有趣至极,譬如电脑说,今天他又在敲了七八个小时的文档,电脑桌下的椅子就应答说,是啊,你没瞧着他半天才挪动一下地方,一直驮着他,累得我啊,杯子就接茬了说,还险些打翻了我盛着的水,如此叽叽喳喳,沸反盈天。但在常人眼中,不过是鸦雀无声罢了。
物品故事很少有人会去探究,也有数不胜数的老旧物品这样在人世上慢慢地消失了,诚如三毛在后记中所写:“借着一件件物品,写出了背后的故事,也是另一种保存的方式,这么一来,东西不再只是它的物质基础,它们,加入了人的悲喜以及生活的轨迹,是一种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