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雪终于来了。
是五六天前了吧,都在说着下雪的事。虽强冷空气在前,可人们结记的当然还是雪。
先是说新疆下雪,然后再下到北京,然后是南京,再就是杭州了。既然到了杭州,离衢州就不远了。
天气预报确切地说,昨夜有雪。
于是昨夜就有不少人在等雪。喝酒等雪,读书等雪,写作等雪,躲在被窝里暖和和地等雪……扒在窗口看了好几次,终是无雪。
不下就不下了吧,还不就是下雪。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雪来过了,早上起来,发现细碎的雪花已白了一地。
不过,不是铺天盖地的那种白,只是薄薄的一层,就像一层过于柔曼的细纱,轻轻披上了,可还是凹凸有致地显现出它本来的韵味。
地上非常干净,雪是雪,草是草,清清爽爽。拈起一片落叶,轻轻一抖,雪花就落到了草尖上,不化,还是一朵晶晶莹莹的花模样,一点也没有那种拖泥带水的模样。草里、树间、屋顶、车上,有点还飘落到了窗台边沿,攀着窗棂,白成了薄薄的一层。可终究是下过了!
可最失落的是,它又走了,不下了……一个雪花飞舞的冬日,给了人们多少美丽的想象呀!
无人的田野,无人的街道,无人的天地间,雪花飞着,是怎样的恣意和放肆啊!
一年又一年,人们期盼着下雪,就是在期盼着那种恣情爽意的纷纷扬扬!
沟壑平了,黑的白了,再也不用分什么高低大小了,再也没有什么好看难看了,倏忽间,世界大同,天下一律。
于是人们叫啊,笑啊,跳啊,原来大家是如此盼望这个世界在一种美丽的外力之下,来一次不合规矩的大逃亡啊!
好了,雪终于来了,可又转身走了。好在人们足够宽容,只稍一愣怔,马上又高兴起来。嗨,还不就一场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