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加鞭,临近傍晚时分,三人已经赶到了玉门关,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赶上了一场大战。
未到城前,就已经看到远处的城墙之上火光冲天,耳边传来阵阵喊杀之声。城墙之下,无数官兵在来往穿梭,救治伤员的,运送箭支、补给的,传令喊话的…
雪满松下马拦住一个士兵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胡人白天开始攻城,两方已经整整战斗了一天。胡人兵多,边军在陆元帅的指挥下顽强防守,虽然逐次击退敌人,但由于连日征战,死伤过多,又没有足够的补给,已经是勉力支撑。
雪满松听了,心下不由得着急,向二女知会一声,提气纵身,越过瓮城,直接来到了城墙下。几个士兵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大声喝止;雪满松顾不得解释,又是几个跳跃,上了城头。
只见城头之上火把通明,无数官兵在全力阻击攻城的胡兵。城下,不计其数的胡兵正在死命的借着云梯往上冲;双方你来我往、杀得是不可开交。
雪满松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把剑东奔西走,正在左右支援那些被胡兵冲破的防线,正是秋胜春。
雪满松大叫道:“秋前辈!”
秋胜春闻声知人,也不回头,手中剑上下翻飞,又将几名胡兵赶下城去:“小兄弟,你可算来了;秋某以为这把老骨头见不到你了,速来杀敌…”
雪满松应了一声,撤出无极剑,见左边垛墙口上,一名边军被胡兵砍倒,缺口乍现,立即挥剑赶去;一剑将冲上来的胡兵劈下城去,又大声问道:“楚大哥在哪儿?”
秋胜春答道:“就在你左边的角台下…”
雪满松抬眼望去,果然在七八丈处看见了两把银钩,钩、拉、锁、带、掏,如同两条银龙飞舞,攻上来的胡兵挨着即死、碰着则伤,正是楚惊天。
雪满松上前替秋胜春解决了两名胡兵,知道战斗已久,让秋胜春一旁休息一下。秋胜春也不推辞,找了一处角台下的墙边,打坐调息。看样子,真的是激战已久,有些力乏。
这个时候,苑苏华也已经上了城头,加入了战斗;逐春仅会些轻功,故而只能留在城下等候。
这时,忽见楚惊天一边杀、一边向自己这里靠拢,雪满松于是也向楚惊天那边靠去。待到两人离得近了,楚惊天大喊道:“兄弟,你来的正是时候......”
雪满松道:“小弟来迟,楚大哥辛苦了。”
楚惊天哈哈笑道:“保国杀敌,何惧辛苦?你师兄有难,速去救援......”
原来,祝青城近日来,一直带领手下的百余名忠义军,在敌人侧翼游击、骚扰敌人,以作牵制。但刚刚接到消息,忠义军在关西五十里处的石谷遭遇胡军的伏击,被对方三千多军队所围困,左突右冲,无法突围,已经困战近一个时辰。祝青城的一名手下拼死突出包围,赶来向陆充求救,陆充已经紧急抽调一名副将和五百官兵前去救援。
雪满松闻言一惊:关前如此吃紧,如何抽的走人马?胡军人多,五百边军又如何救援得了?
楚惊天忙说:“陆元帅日间已经向阳关和嘉峪关求援,这两边的总兵与陆元帅都私交甚好;按路程,阳关的援军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应能赶到,嘉峪关那边也应该随后就到,所以大可放心。只是你恐怕要跑一趟了......”
雪满松听了,应了一声道:“好!那这里就有劳楚大哥和秋前辈了,我这就去......”
当下叫了苑苏华,辨明方向,出城西而去。
二人心中担心师兄,一路快马加鞭,走了三四十里,看见前边一彪人马正在前行,正是敢去救援的边军。
两人赶上前去,见过领军副将,说明来意,相约到了石谷再见机行事。
雪、苑二人先赶到石谷,只见谷中大批胡兵正围住当中的一群人、轮番厮杀;两边的高坡上,仍旧各有五百余胡兵胡将在观战。
谷中被围那些人,想必就是师哥祝青城和他的忠义军。想到这里,雪满松和随后赶到的边军副将商定:由雪满松和苑苏华带领一百人下到谷底先去接应祝青城,高坡上的胡兵必定下来支援;这时候副将再将剩余的四百边军分为两部、各二百人从胡兵的后方发起突袭。
事不宜迟,边军副将挑选了一百名精壮之士,由雪满松和苑苏华二人带领着下到了谷底;接近包围圈之际,雪满松当先冲入敌阵,大喝一声,抖起无极剑,剑光闪处,胡兵纷纷倒地。苑苏华和一百名精壮士兵紧随其后,一阵猛冲,胡兵不知敌人虚实,一阵慌乱,顿时被砍倒了一大片。
高坡上的胡兵看见了下边的状况,也看清楚来的援军不过百十来人,一个身着青衣的人做个进攻的手势,拍马向谷底奔去,两边的人马也同时开始向谷底移动。
埋伏在后边的边军见时机来到,副将一声令下,呐喊着冲向敌军。
这一下胡兵猝不及防,也不清楚后面究竟有多少人,;前面的一部分人已经冲下了谷底,后面的大半开始仓促迎战。
但是一来这些胡兵心中慌乱,二来他们正处在半坡之上,边军居高临下,更增加不少威势。一时间,只听胡兵哭爹喊娘,被砍被刺的,被互相踩踏的,死伤无数。
前边,胡兵将领模样的青衣人听见后面的动静,居然不管不顾,径直冲向阵中,似乎只关心阵中的人。
因为他认定:包围圈中的忠义军,才是这次伏击的重点;玉门关正在大战,必定抽不出多少兵力来支援。还有刚才冲进去的两个人,也比后面的人重要;所以想趁着这些人还在包围圈中,尽快歼灭。
这个人的想法确实没有错,援军确实不算多,忠义军的现状也不容乐观:虽然忠义军都是由一些江湖豪客组成,但是胡兵实在是太多了;奋力拼战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有三四十人被胡兵斩杀。余下的人,尽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拼死相搏,大部分都是带伤坚持。
雪满松和苑苏华,领着这一百援军,凭借着一股冲劲,终于冲进去与忠义军汇合了。师兄妹三人相见,顾不得说太多话;倒是祝青城看见两弟妹来救援,精神大增,长剑飞舞,放到了眼前的两名胡兵,对身后喊道:“龙大,你带十名弟兄断后,我与师弟、师妹在前面开道,我们冲上高坡去…”
叫龙大的叫了一声“好”,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和几名忠义军守住了后方,祝青城、雪满松、苑苏华三人精神抖擞,三柄长剑如同三条银龙,顿时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其余人紧随其后,刀砍枪刺,四周的胡兵纷纷后退。
雪满松哈哈大笑:“大师哥,悟剑崖一别,五载有余,想不到你我兄弟重逢,竟会是在这乱军丛中;可幸你我一身技业,终于可以用来保家卫国,也算是不枉此生。今日你我与师姐,共同杀他个痛快!”
祝、苑二人听了,心中也是一振,同时说道:“好!今日就让这些胡贼见识一下剑圣传人的剑法…”
三个人,三把剑,尽展平生之学,将面前的胡兵杀了个落花流水,眼看着就要带领众人冲出重围。
高坡上,边军已经将剩余的胡兵全数击溃,看到雪满松等人就要冲出来,立即围上来接应。雪满松看到胜利在望,长啸一声,手中无极剑振起无数剑芒,全力向外冲去。上来阻拦的胡兵哪里能够顶得住?一个个或倒在剑下、或惊惶而退。
缺口终于冲开,雪满松大喜,正要回头招呼众人跟上,却忽然听到苑苏华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