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承载着世界文明的中国,有着超越千年的悠久历史。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追溯到如今的社会主义社会,文化的积累浩瀚如汪洋,望不尽,数不详,这于我们过于的深不可测。
二十几年前,我从一个偏远落后的村庄开始认识世界,这个小村庄展现给孩童时代的我是那满目无边的黑土地,她蕴含着巨大的魔法,可以孕育让人倍感满足、幸福的瓜果、蔬菜和谷物。今天的我时常忆起这些,不觉嘴角含笑。时逢佳节回到家乡,从街邻口中听闻故乡的黑土地,多是风雨不调,四舍收获不丰。呦呵!小村庄的黑土地竟也日渐老迈,不似当年,村庄的富裕不再依赖土地,人们口口传颂的不再是粮食丰收,而是村庄外的工厂、建筑。村庄的落寞源起于外面的世界过于精彩,这文化也逐渐变淡,变的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黑土地的文化,我道不明,只是隐隐觉得:文化应该是那刻骨不忘的才好。我无法预知这个文化的后续发展,只是希望许久后的文化汪洋中会有人记得这粒水珠,却也不敢强求。文化的变迁是否会给经历过的人们留下些警示?我不知,毕竟我是大踏步逃离的那个,是背叛黑土地的积极分子。
想起村庄的种种,诸多念头如泉涌,转瞬间搅乱脑海。作为冷淡的人儿,我无法忆起很多事,就像很多故事线索总是围绕主人公发生,因没有养成多想多思的习惯,故事难免单调乏味。
我小时候生活的院子是红砖绿瓦堆砌,四合院的结构,高耸的墙头围成,门前是村庄的主路,四通八达。父亲是十分淳朴的庄稼汉,“想致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这句话是他的座右铭。所以我家四合院有三个方向都是茂密的杨树,直耸高立,就像岗哨卫兵,这许多年尽职尽责守卫着它的主人家。只要是农闲时间,我家门前的杨树林就成了村庄里的茶馆,父母亲特意用杨树干做了木质板凳,做出十分欢迎的主人家姿态。尽如此,每次午睡叫醒我的都是外面的谈笑风生。我经常在大人们都散开的时候跑到门前的杨树林里检察,摸摸叶子,摸摸树干,闻闻味道,我深信触摸能够与树木沟通,小大人样感受大人们的谈资。只是奇怪的很,我家门前的杨树林总是长大的慢一些,又或者在我儿时的记忆中,这些杨树竟未曾长大过。
四合院的西面和南面环绕着园子,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地方。这里坐落着我的小花园,妈妈很喜欢彩色灿烂的东西,我也爱。所以我的花园总是村庄里最色彩斑斓的,如果碰上风朗气晴,邻里乡亲总会到园子里来采景留念。花园是真的篱笆围成的园子,每年花的种子都是前一年的秋天,我和妈妈在花园精心挑选的。每年春季的非农忙日子,妈妈和我就会提着小锄头在花园里埋下花种,用闲置的水壶浇灌花园,期待每年的色彩。妈妈偏爱那种极大的花朵,能把花茎坠的弯弯的那种,妈妈常说这是黑土地孕育的富饶。我偏爱那种小小的花朵,一层薄薄的花瓣即可。后来许多年我养过一些花,只是未曾再看过那色彩斑斓,也没有了悉心呵护的心思,大多没跟我几个月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