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开的枪,直至现在正中眉心。”说起来我还是对这句话有一些抵触的。同时想起前段时间跟朋友聊起来惊竹娇,有一句“你一句春不晚,我就到了真江南。”同样的,我与朋友都有些厌恶在里面,其实说实在的对他这个人都很难喜欢的起来。这样想时,就疑心是否我对这类充满了流行属性的东西,多少都有一些抵触,毕竟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但是实实在在地,我切身感受到了被年轻时的子弹击中的瞬间。
比起一直用社会责任与家庭压力来强调无法实践自己理想工作与生活,工作两年之后,现在认定了,是自己贪图目前安逸的环境,起码在当下这种社会背景,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完全未知的所谓理想。
这当真是一种全然的顺从;是对安全感的追逐;是一种高大、闪亮、光辉的乌托邦露出它的原本面目后,理想主义坠落的无力感;是这种无力感催生出来的,被现代化的犬儒主义。
说到这里,犬儒主义在现在已然成为一个全新的,完全贬义的词组,由愤世嫉俗变为蝇营狗苟,由离经叛道变为忍辱偷生。犬儒们没有内在原则来锚定自己的行为,并冠以“理性”之名,尽全力适应这个世界。
少年时期的我,从来不能想象我会成为这种人。
就像在一个命定之夜,上帝降下神谕:认定心里的方向向前走吧,路上捡到的第一物昭示你的命运。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一条独特荒凉的路上捡到一把枪,自顾自摆弄,击燧出的凶烈火光伴随着炸裂声让少年头晕目眩,然毫无惊惧,依然昂首挺胸。
以前很喜欢江南的九州系列,尤喜项空月。他跪雪拜师的时候,想的是经天纬地,想的是风云际会。等到自己年老体衰,开始收徒的时候,第一个传授的,偏偏是自己少年风流于破阵舞中的长歌。
这样想来似乎这是少年时期理想主义最终宿命。很少有人能够成功,更不可能是我。想到高中时候中二地给自己写过诗号,朋友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屠龙之术这种羞耻度拉满的词。可能我一直希望自己是项空月,趁着少年风流,高歌破阵一舞
我有屠龙之术,
欲翻流云起舞;
我有苍茫之志,
欲煎七海成田;
我怀绝世之锋,
欲解抵天之柱;
我是藏玉之璞,
欲觅神匠成材。
吾曾笑云梦乡里文皇帝,
长生何须吞白玉;
吾曾笑长锋空折武皇帝,
挥军难渡雪河西。
吾不惧青天之高,黄地之厚;
独恨不逢琢玉手,
晚生不见凤凰来。
噫嘘兮,
山之既高,神女空候;
水之既深,龙死荒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