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啊，你就别再等啦，这三年没见面，他的心啊，早就变了。”苏老汉犹犹豫豫地望着坐在窗前绣花的女孩儿道。
苏老汉倚着门槛坐下，那双粗糙的手缓缓伸向腰侧地抽出那杆烟枪，熟练地将烟枪伸进小布袋里挖了一撮烟丝，用拇指将烟丝压实后将烟枪叼在嘴上，双手颤颤地点燃烟丝。
他一手护着烟枪，深深地吸上一口，望向远方的山峰，幽幽地从口中吐出一缕缕青烟。
苏老汉就这样坐在门槛上许久，轻声说道：“娃啊，不如你就嫁给那个周知县，是有吃，有穿，也是不用再等三年。
久久不见回音，苏老汉忐忑不安地回过头望了望女娃，见她不出声仍埋着头绣着。苏老汉急了：“娃啊，你到是回个话呀？”
女娃拿着绣针在发丝中划了划，抬起头望向苏老汉：“爹，今天过完，就整好是我等大山哥的三年。若他今儿没回来，我想再等他三天，我也好好想想接下来我要干啥子。”
“死心眼，你就一个犟驴子，以后有你的苦。”苏老汉在墙角抖了抖烟枪，摇晃着脑袋走下楼去。
红果痴望山上的那片树林，她不知道此时的大山哥在哪？但她心中笃定大山哥一定会回来找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今晚的明月何时已悄悄挂上树梢。红果回到房中将手中的煤油灯放置窗台的桌边，身子缓缓靠着床沿坐下。
秋风渐寒，油灯上的火苗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摇曳多姿，像极了红果此刻的心情。
“大山哥，大山哥，你在哪里呢？”红果走在树林间左右回顾地喊着。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回去了。”红果嘟着嘴佯装生气叫着。
突然间一双手从她背后伸出捂住她的双眼，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的红果生气的模样真可爱。”
红果娇羞地回道：“你很坏，不想理你了。”
大山放下手，轻柔地将红果转过身拥入怀中：“果儿，再过几天，我准备与陈冲几个人一块出去闯闯，你等我回来娶你。”
红果惊讶地抬头望着大山良久：“大山哥，你们要去多久。”
“三年，我给自己定的目标，到时候不管闯的怎么样都回来娶你。”大山两眼放着光坚定地望着红果。
大山伸手在胸前衣服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红布包，缓缓将红布包打开，一件透着温润光泽的银镯子展现出来。
大山牵过红果的手，将银镯子套在红果的手腕上傻笑道：“这银镯子是俺娘的陪嫁，俺娘说让我以后给自己的媳妇。”
红果望着手腕上的明晃晃的银镯，将头轻轻靠在大山的胸膛轻声道：“好，我等你回来娶我。”
几天后的清晨，天边还泛着暗蓝的颜色，弯如细眉的月牙还挂在空中。只听见山头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山来了？”
“应该快到了吧，刚经过他家叫他了。”
“再等等，应该是去和红果道别。”
陈冲几个人各自背着包袱蹲在山头一边等着一边叨叨着。
在村口的草垛堆边站着抹影子。大山背起包袱在老母亲的千叮万嘱中出门，经过草垛时，被一只纤手拉入一旁：“大山哥，这些干粮带在路上吃，路上注意安全。”
“嗯，果儿，你等我，三年后的今天我一定回来娶你。”大山拥着红果说道。
红果心中千万不舍，也怕大山哥看见她眼中的泪花，终是推开大山背过身道：“大山哥，你快些赶路吧。”
大山望着红果迟疑片刻，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越走越快，瞬间跑了起来，他脸颊两侧的泪只有清晨的风知道。
扣，扣，扣，“果啊，夜深了，该睡了，明儿还要和你爹一起去镇上赶集。”母亲在门外说道。
“好，娘，我这就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红果探过头吹灭了油灯，又回身靠在床边。
这一夜，天从深黑渐转深蓝，后院墙边的大花公鸡扯着嗓子开始啼叫，屋前门柱拴着的大黄狗也随着鸡鸣乱吠一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