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第一次看见冉风止的名字,以为是个女孩。我印象中,冉姓总是很难联想到男孩子。
遇见冉风止的第一天,是在迎接新生的大巴上。我们部门负责去火车站接我们系的新生。我看大家都有亲人陪伴,唯独有个男生自己一个人,拉着一个不大的箱子,远远地走过来。上车时,我接过他的箱子,他说了声谢谢,就径直上车了。上车后开始核对姓名,我一个一个的喊名字,最后喊到冉风止的时候,一个男生轻声的答道:“这里。”喔,原来是他啊。
[2]
车上自然也没有任何言语,他于我来说,只是众多学弟学妹中渺小的一个。直至今日,他与我闲聊起那日情形,我只觉得是个沉默且木讷的男生。很快,系里又开始剥削我们这些部员们,召集我们去给新生发军训服。每个人有特定的岗位,比如谁发帽子和皮带,谁发衣服,谁发鞋子。我被分配到发帽子和皮带的岗位里。像是机械运动般的流程,来人就发,发完就走,有时候头也不抬。不知道发了多久,听见有人弱弱地喊到:“那个学姐…,”我疑惑地抬头,原来是他。我忙问到有什么事情,他有些腼腆的说:“刚刚你发的皮带坏了,我可以换一下吗?”我说道当然可以。他忽然发话,说道:“学姐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是学习部的。”他点点头说好就走了。如各位看官所预见的,他的确出现在了我们部门的纳新面试会上。
[3]
经过了简单的面试之后,部长主席们开始挑选人员。大家都对他赞赏有加。说他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其实还蛮有领导能力的。就这样,我们在一个部门。部门里每周一中午都会开例会。新生人员是全部都要到齐,例会的内容无非是每周需要完成的任务。但开会的部长们可以轮流来开会,不需要全部都来。某一次轮到我开会,我在大家签好道之后尽量说的快一点,毕竟大中午的,谁都在挨饿。而且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絮絮叨叨一些事之后我就散会了,大家看来都饿了,几秒钟人都没了。我开始在讲台上整理资料。不知怎的一阵风,文稿们被吹的七零八落,我慌忙去捡。捡着捡着感觉上方有个黑影子在徘徊,我猛地站起来,黑影子沉沉的惊叫了一下,而我也因为猛地起身有些头晕。
“学姐。”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冉风止。
“有事吗?”我真的是很不喜欢别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总觉得不安全。
他开始问我开会的内容,我也想起来,他刚刚没在场。
“你怎么没来开会,而且也不发短信说一声不来的原因?”我有些气愤。
“学姐不好意思。我刚刚脚扭伤了,刚从医务室包扎回来。”我斜眼一看,果然脚上裹着纱布。
“以后小心点。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体还照顾不好。”他应了一声恩。我也就没说什么。
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和他一起从教学楼里出来。他推着单车,和我在主干道上走着。我两几乎没说话,只是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他问我去哪,我说去吃饭。我反问他,他说和我一起。我心想着也行,万一以后想升主席,也是需要组员的大力支持的。
[4]
到了食堂,买好各自的饭之后,他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也不知怎么聊到他们现在大一上的英语课,他说他都听不懂,问我之前是怎么度过的。我说我的强项是英语,所以学的并不吃力。他问我能不能借他一些英语资料,我欣然答应。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开始变的熟悉。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秉着怎样的心态,只觉得聊天气氛很愉快。
[5]
部门里组织说要去附近的滑雪场滑雪,我在南方没怎么看过雪,当然也谈不上会滑雪了。所以我就立马报名了。出发的那天,我感觉全系的同学都出现了,坐了整整两辆大巴车才全部坐下。我最后上车的时候,在拼命的搜索位子,发现冉风止也在,莫名的有些开心。但是奇怪,他的身边怎么有位女生,竟然还若有似无地轻靠在他的肩头。看他身后有空位我就坐了下来。我努力假装没看到他,开始听歌。他竟然也丝毫没有搭理我。反正我没看见他,管他呢。
去到滑雪场,大家开始分发滑雪的工具,接着就开始自顾自的玩起来。没玩一会儿,我就进到了大厅,开始寻找吃饭的地方。可地方简陋,只有泡面。我拿着泡面,就坐在角落里的桌上开始吃。从早上忙到现在,我连早饭也没吃。我吸溜着面条,心里想着要是再打一颗蛋就好了。也不知道冉风止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一抬头,看到他凝视着我,可把我吓了一跳。
“沈惠然。”他忽然喊我名字,我倒是很意外。
我很木然的看着他,心想干嘛忽然这么严肃。
他继续这么看着我,我赶紧把碗里的面条吃完,忙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忽然拿出纸巾来帮我擦嘴。我被他弄得一愣,顿时木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迟钝了几秒后我猛地起身,他忽的抓住我,靠近我说:”不要对我视而不见。”
[6]
回程的途中,我一直在想他那句话的意思。想着想着很心烦,就索性睡去。朦朦胧胧中,听到下车时很嘈杂的声音,我意识到到学校了,也睁开了眼睛。车上已经空无一人,我又疑惑又惊恐,竟然没有人叫醒我。我慌忙地抓起背包。下车后,我看他气定神闲地站在车旁,莫名其妙。我瞟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穿过,理都不想理他。他像个幽灵一般跟在我的身后,不作声也不超过我。我心里想着真是没趣,不如索性都说个清楚。我一个刹车般的停下,随后转向他。
[7]
他忽然猛地抱住我。就像我刚刚想使用化骨绵掌的时候,他的一记拥抱,反倒是我被击中了。我用的是化骨绵掌,可人家用的七步散。我才只是转了个身,就已经快要没出息的晕倒了。
他细声地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轻轻地按下我的头说:“哝,你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我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得应了声恩。
他轻笑着说了声笨蛋。
那天晚上的微风与月光我都不晓得是怎样的,但是看着他的脸庞,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8]
我两在一起之后开始有些风言风语。毕竟我是他的部长,总归会有些流言。但总是有些好事之徒说着风止是内定的下一届部长之类的云云,让我很不开心。某天我和风止说起,风止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反正去学习部也是为了接近你而已。”我大惊,说道:“难怪看你总感觉你是禁欲系的,原来早就看上了猎物。”他笑着说道:“可不是我盯上了你,而是冥冥注定的。”我疑惑地看向他,他说笨蛋。
诗经里有云:“中风止霾,惠然肯来。”
你能走向我,已经是我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