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梦,梦里有整座整座的荒脊大山,还有大片大片的废弃铁轨。
我一个人,驻足,再驻足。
其实,做梦是常有的事。
但是,梦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总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让你记起你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人。
比如,那个生死不能相见的人,那个陪过你整段青春的人,那个让你情有不愿心有不甘的人。
早上是被一条信息吵醒的,我眯着眼睛一看,是一个闺密留的:好不甘心,好恨。
他们的故事突然就在我脑海里浮现。
他是她满心欢喜想要共度一生的不可或缺。
而她却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无关紧要。
她说,突然觉得,以前是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场独角戏,她在戏里情深不渝,他却握着散场的票满心愉悦。
她说,她最恨的,不是他不爱了,而是他现在给另外一个人的,从来没有给过她。
深情如她,凉薄如他。
所以,以前种种一切都开始情有可原。
他不联系你,不是有多忙,是他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你在等待。他和你吵架,好几天的冷战,不是他生气,而是他觉得耳边安静的感觉真好。他跟你说了晚安,却跑去陪另一个无眠的人畅谈到深夜。
而你,成了他口中,纠缠不休的傻瓜。
闺密说:这么久以来,就爱了那么一个人,也恨了那么一个人。
我想,世事皆如此。你倾心以待的那个人总是不解风情,对你从一而终的人你却唯恐避之不及。
两情相悦太难,甘之如饴太苦。
我突然就想起了徐志摩。
也许很多喜欢文学的人,都知道那个风度翩翩,所写文字里口口声声皆是深情的青年才俊。
我也不例外,初始时,确实倾慕他的才华,更看重他对林徽因的情深意长。
但,有些事,不可深思,亦不可深究。
如同徐志摩。
也许他对林徽因吐露深情时,早已把自己身为人夫,身为人父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人说,一个男人能对自己喜欢的人有多好,就能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多狠。
诚然,徐志摩便是如此。
一心想要离婚的他,在得知发妻张幼仪已有身孕时,执意打掉孩子。
张幼仪说:“我听说有人因为打胎死掉的。”
徐志摩冷冷回应:“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的,难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
我无语以对。
人似乎总是这样,用自己满身坚硬的刺,把一个紧抱自己的人伤的体无完肤,又一腔热血拔掉那些刺,扑到另一个人旁边,诉说过往的情深与心酸。
言之凿凿,情之切切。
徐志摩会对萍水相逢的林徽因深情不已,鞍前马后,可他也对明媒正娶的张幼仪深恶痛绝,冷酷无情。我说他是难得一遇的青年才俊是真的,说他冷血绝情最不值得女子托付终身也绝非妄言。
不过,纵然如此,也还是所幸。
所幸,张幼仪善良大方,和着心酸苦楚把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
所幸,林徽因聪明理智,压下情窦初开的心与他人结为良缘。
余徐志摩一生惦念。
得不到的最是遗憾,得到后又失去的最是难过。
所以啊,我们要做就做那人窗前的明月光,做那人心口的朱砂痣。不必计较那人在乎之人是谁,爱与不爱都退居其次,自得圆满。
无法否认的是,自古以来,那些但凡有些才情的人,都是多情滥情,那些所谓名满天下的名之大家,除去才华不议,和徐志摩相比,又有哪个不是过之而无不及?
深情有过,绝情又何尝不少!
芸芸众生,又有哪个人在刀刃上行走而毫发无损?
痴嗔怨恨,心术复杂。
我有一段时间,生物钟整个颠覆过来。
夜深不眠,天明不起。
一起的人笑我说,是白天睡多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无法明说。
我只记得,睡着时做的梦。
梦见几年前的人和场景,梦见经历过的痛楚,梦见现实里无法回转的事实都称心如意,梦见彻底失去的人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梦醒之后,真真假假,虚虚幻幻。
反而觉得梦里的一切才是真的,现实成了一场难醒的噩梦。
可哪有这么幸运!
我真真切切,有温度地活着。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身后的故事不紧不慢,爱的人正好微笑走来,失去的人也永远失去。
深爱不能,强求不得。
如同闺密。
她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剩她一人,在以后悠长寂寞的深夜里,把酒浇愁。
她有执念,波澜不惊,却深不见底。
劝过她很多次,她也说过很多次放下,可终归是很难做到。
那些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街,躲不过四下无人的夜。
自知情深不寿,却终难自已。
可我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可能早已拥着别人入睡,或者早已粘着他人撒娇浅笑。
放不下是错,念着亦是错。
我无可置否。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爱时深爱,不爱时潇洒转身。把那些伤心难过和血吞下,逼得自己别无选择,而后涅槃重生。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了。
你要吃饭睡觉还能微笑,活的灿烂而让人艳羡。
就如我,有怀念的人,也有爱的人。有泪水决堤的刹那,也有欣喜展颜的瞬间。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可我喜欢那些人。如微风,如暖阳,如最长的路。
至于过往种种,一过便忘。
你要努力向前,步步生莲。
2017年7月2日早9时
@我是凉木汐,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如果你有故事,就坐下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