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这里打个断点，然后debug下”，池强指着233行说道。

“好”，应声的程序媛随即用鼠标在那一行点了下，池强借机喝了口水。

“好了，断上了”。

“恩，看看这个变量的值”。

“啊？怎么会是undefined呢？"

“啊！我明白了。谢谢老大"

“唉，you see see you，平时我就告诉你们要先在脑子里写好代码，然后再上机。”

池强觉得就训导这么一句似乎不太过瘾，又说道：

“以前教过你们的闭包，来讲讲它的用处吧”。

“啊？闭包就是那个嘛，就是return一个function嘛。。。”程序媛很努力的在回忆。

“啧，我是说他的用处”，池强把他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意通过"啧"字表达了出来，因为他认为作为一个程序猿，不能说”艹"这种脏字，但需要含蓄的表达”艹"这个意思。

“池强，有空吗，能来下会议室吗？”会议室池强的工位不远，CEO不需要很大声的喊就能听清楚。

“哦，好！”

“你酝酿酝酿，我从会议室出来继续问你。”池强拔下电源，把笔记本一起带进了办公室。

池强进入到会议室后，立马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诺大一个会议室只坐了三个人：CEO、运营总监和产品总监，加上他-技术总监，现在一共四个人了。

“你看一下黑板，这是我们最近打算新做的一个功能，主要就是......”，CEO还没说完，池强打断道：

“啊，这不是正在开发的模块吗？诶，好像有些不一样吧？"

“恩，是的，因为通过市场调研，发现用户需求产生了变化，所以运营希望修改一下之前的功能。"

“哦，我细看下黑板了来啊……"池强扶了扶眼镜，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恩，改动有些大呀，大概得增加6个工作日才够。”池强把环视了屋内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运营总监的身上。

“不就这么一个小的改动吗？为什么要这么久呢？"运营总监头也没抬的说道。

“加加班吧，争取按原定时间上线。”CEO在一旁说道。

“恩...这个很难办啊，因为原有设计是基于以前的需求，而且都已经接近尾声了，现在要变动的话，得基本是推翻了重来。”池强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

其实池强一开始已经预计到需求的变更了，这一次改动虽然不小，但也还是在控制范围内，确实加加班就能搞定，但是不能助长需求变更这类情况，所以池强表现得相当为难，反正除了他没人懂技术，他就放心大胆的吹牛逼了。

“恩，那你估计要多久呢？”CEO似乎妥协了。

“加加班应该三个工作日能赶出来，我尽力吧。”池强还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但是我希望不要经常变更需求，就算变更需求也尽量早点提出，不要临近项目尾声了才脑袋一拍。”池强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好，辛苦你了，尽快完成吧。没有什么事的话大家先散了吧。”

“哦，池强你留一下。”CEO叫住了快要出会议室的池强。

池强迟疑了一下，等其他两人出了会议室后，找了个CEO旁边的椅子做下。

“怎么了？”池强拿不住为什么要留下他，那就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CEO吧。

CEO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池强，目光从脚一直移动到了头顶，最后再慢慢的下移，停在了池强的眼睛上。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3、4秒，但足矣让池强感到坐立不安了。

“关于刚刚的需求变更...”CEO开口缓缓的说道。

“其实以我的判断来看，如果稍微加一下班，是可以在原定时间完成的。"

“这应该不行，底层的数据结构完全都变了，平级的数据变成了层级数据，所有围绕这些数据展开的逻辑全部都得重写。”池强并没有思考太久，说出了他的看法。

“需要全部重写吗？我觉得应该不用。"

池强略微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毕竟以前CEO不会管这种细节问题。

“数据库的平级数据修改为级联数据，可以在数据库层面或者代码层面完成，但是考虑到性能问题，最好在代码层面来做这个事，所以代码从上到下基本都需要改动。”池强抛出了一些专业的问题，希望以此来结束这次谈话。

“恩，你说得不错，但是那只是针对于mysql的情况下。”CEO扶了扶眼镜。

“我读过了这次迭代的代码，你考虑得非常周全，似乎是已经预计到这次的需求变更，所以你引入了mongoDB，这样在数据层级化的时候，就能以最小的代码完成，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代价。"

“而在代码层面，虽然数据的写入与读出都是按平级数据来处理的，但是我注意到，你在读写数据的时候，分别使用了两个Adapter，虽然里面都没有实质性的逻辑，但是如果要满足这次变更的需求，你只需要分别在两个Adapter中对数据进行层级化或者平级化就能好了，以你的能力，我估计1小时都用不了。"

“你真的相当的优秀，你甚至写了一个工具，用来搜索层级数据中内容，虽然之前完全没有这个需求，现在也没有这个需求，你甚至为了性能，在不同的条件下，分别使用了深度优先和广度优先。"

“这简直像是预测到了未来一样，令人叹服！”

池强目不转睛的望着CEO，大脑里时而飞速思考，时而一片空白。这一次的谈话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以往那个对技术一窍不通，逻辑异常混乱的CEO，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恩...是...恩...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但是…这…数据库...”池强思绪完全断开了，无法组织出有效的言语。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几分钟后，池强缓缓开口说道：

“但是，我不明白。"

“是的，这已经超出了你的常识，你认为我对技术一无所知。”CEO 很平静的说道。

“你为什么之前要装出一副不懂技术的样子呢？"

“恩，也许吧。以你们的角度看来，我确实是装的。"

“我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你完完全全的欺骗了我，把我当一个傻子在耍！”池强低沉的说道。

CEO并没有回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会议室里安静得有些阴沉。

池强思绪断断续续的，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对，等等…"池强呢喃道。

“你刚刚说’你们’，你到底在指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CEO把目光移回到池强身上，有些谨慎的开口问道：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知道后也许就难以回头了。"

“恩，说吧。”池强此刻很不服气，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明白。

“用你们的说话来讲，我们可以被称为时间穿越者，我们来自未来。"

“…..."

“恩，那么贵穿越者为什么来这么一家小公司做CEO呢？”池强深深感觉到智商上的侮辱，已经快接近爆发了。

“当然，你不会相信。”CEO似乎看出了池强的心思。

“换个现实点的话题吧，你知道托马斯·穆勒吗？"

“拜仁慕尼黑的25号，技术粗糙，身体一般，但是总能出现在合适的位置，然后进球。”池强是一名资深的拜仁球迷。

“但是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吗？”似乎是因为话题变成了足球，池强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你不决定很奇怪吗？为什么它能出现在关键位置，像是预先知道了一样？"

“因为他的球商很高，懂得阅读比赛。"

“但是有些进球不是阅读比赛就能明白的，比如去年对阵法兰克福的比赛，在队友还没开出任意球前，他就已经跑到了球被门将扑出的线路上。"

“你想说穆勒也是时间穿越者？这故事不错，呵呵！"

“是的，他也是时间穿越者，是我们中的一员，主要负责筹集我们的活动资金。你知道，公司其实一直都在亏损，虽然对外宣称是红杉资本投资的，但其实那只是一个幌子，红杉资本就是我们的。"

“'我们’指什么？"

“时间穿越者大概有72W人，分布在现在世界的各地，一小部分负责筹集资金，其中有不少你应该知道比如刚刚说的红杉资本..."

“恩，想必还有罗斯柴尔德家族吧？”池强一脸正经的讽刺到。

“是的。”CEO还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他是我们的先驱者，我对他们抱有无比的敬意。"

“但是他们聚集的资本以及社会的影响力太巨大了，管理层担心会被宙监官察觉到，所以转移了他们所有的财产，还写了一套关于他们的书，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小丑。"

“谢天谢地，这个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罗斯材尔德家族跟书里的故事差别很大。"

“够了，我深深的觉得我被侮辱了，我明天会提交辞职信，给你一个月时间，另寻高明吧。”池强再也忍不下去了，说完这句话，准备离开会议室。

“等等，如果我能证明呢？证明我是时间穿越者。"

“呵呵，你去把下一期大乐透的头奖中了吧。"

“很遗憾，这是不行的。这种大奖每一期都会引起宙监官的审查，组织不会让我冒险做这个的。托马斯·穆勒也并不会每次都会根据未来的球路去捡漏，但他现在的捡漏频率终究太高了，恐怕已经引起了宙监官的注意了。"

“那你能怎么证明？"

“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但是在我所知的未来里，并没有这一次谈话，所以对你未来的走向已经改变，我无法说出来。"

“但是在谈话之前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是说可以说出我过去干了什么？有意思，你说说我早饭吃了什么？”池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你今天9点47分才睁眼，10点22分才出门，而且没有吃早饭。"

“我不吃早饭很多人都知道，这些时间我也没有注意，你只需要猜个大概就行了。”

“是的，你出门后坐上了专车到公司，在车上你玩了3局乖离性百万亚瑟王，三局都是狗粮副本。"

“狗粮关卡只出现在10点到10点30分，而且根据我早上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玩太难的副本，所以只要想到这一点，推测出我干了什么也不是太困难。"

“你10点43才到达公司，10点30分到10点43分之间还有13分钟，这之间你并没有进行游戏，因为期间你发现手机已经没有存储空间了，所以删除了几个程序，但是不小心吧乖离性百万亚瑟王也一并删除了。"

“有点意思，我到公司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事。”池强开始感兴趣了。

“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来得及重新下载安装。"

“也许你通过什么收解开了我手机的密码，查看了我的app后，做出了这个推理。”池强认为自己应该继续怀疑。

“好吧，我们来看看更早些的时间吧。"

“在昨天晚上，你在楼下路边摊吃了烧烤，回家后不就就肚子疼，在马桶上解决完后，你发现马桶堵了，但是家里没有疏通工具，于是你......"

“够了，不要说了。”池强无奈的打断到。

“你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但时间穿越者，这太科幻了，放在过去十年，我也许会相信。"

“其实你已经相信了，只是这些年所谓的社会常识在不断妨碍你的判断。"

“好吧，就当作这样好了。”池强笑了笑，似乎刚刚这句话打动了他。

“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呢？似乎一直在观察我？”池强觉得这次谈话很有意思，无论真假，他都希望进行下去。

“因为需要你到未来帮助我们。"

“我能干什么？”池强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他优秀的人比比皆是。

“不，并不只是你，我们还在寻求很多人的帮助。之前不是说有72W时间穿越者吗？其中大约70W都是在寻找这个时代的协助者。"

“你们用70W人来找人，难道是要找1000W的协助者吗？”池强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只是随意开了个玩笑。

“1000W人是远远不够的，我希望是60亿，甚至600亿。"

“地球上就60亿人，你还打算去找外星人协助吗？"

“严格来说，是这个时刻地球上只有60亿人，但时间的限制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是说还有其他时代的人？那你可以把一天前，两天前、三天前的我都找来嘛。”池强的思维已经完全沉浸进去了，正在积极的消化这些谈话。

“很遗憾，就算对于我们来说，这也是办不到的，就算我们能够观测以及运用时间维度，我们也没有办法无视一天前的你，和两天前的你之间的强因果关系。如果是一天前你的手机，和两天前你的电脑，这倒是可以用某些办法来实现。"

“所以你们在不同的时间里寻找之间并没有太大关系的人？如果把现在这个时间的’我带走’，那这个时间以后的我，以及产生的影响就会消失吗？这干扰了世界的正常运行，难怪你们担心宙监管发现你们。"

“不，宙监官是人类的敌人，机械们的走狗。”CEO语气出现了一丝的紊乱。

“这就是我邀请你协助的原因。你们这个时代产生了很多机械控制人类的小说，但在未来，这种情况真的成为了现实。机械能像人一样，进行深入思考，不，应该说比人类还要优秀得多，而身体能力更是完全的碾压人类，他们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制造不同的身体。就我所知的历史，人类已经被他们奴役了几千亿年了，更长的就不得而知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正常人类是什么样的。"

“机械通过基因锁来控制人类，让他们无心反抗，对于偶尔会出现的基因变异人种，也及时的销毁了。就跟这个时代的科幻小说里写的一样，人类根本就无法反抗。"

“可是你出现在了这里。”池强再次发出了疑问。

“是的，经过几千亿年，机械们终于出现了纰漏，一个基因变异的人并没有被发现。他通过运用时间维度，穿越到了过去，就停留在这个时代。"

“对了，你们为什么可以观测和使用时间维度呢？是因为基因变异？”池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但他只能先问重要的。

“不基因变异只是引发了他的抗争心而已，时间穿越这是人工基因操作的结果，通过基因改造，人类可以观测以及运用时间维度，甚至还能直接观测蜷缩的另外七个维度。"

“这听上去很美妙，是在什么时候实现的？我有生之年应该是不可能了。"

“是的，这应该是在这个文明以后的第四个文明发生的。"

“哦，是啊，都几千亿年了，可以产生不少个文明了。"

“其实几千亿年都是我所处的文明，更早之前的文明，信息一直是缺失的，也许是机械们干的吧。"

“可是你刚刚说我们所处的这个文明后面还有四个文明？"

“这是穿越以后的研究结果，在未来，我们根本不可能做这些研究。但是一个人对时间维度的观测终究是有极限的，我们的研究院只能观测出从这个文明往后的七个文明。"

“有你的文明吗？"

“很遗憾，并没有。"

“天啊，那这样说来，你究竟穿越了多少年？"

“这个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或者说没有一个能令你明白的数字，时间一旦被穿越，那么现在的时间记录方式就失去了意义。"

“是的，我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能穿越这么长的时间，却无法观测相同长度的时间呢？"

“这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一旦穿越，那么就不能用这个时代的方式来衡量了。不过我举个例子吧，比如一张纸上有两个点，和一些非常小的图形，两个点之间什么最短呢？直接把纸折叠后最短，也许你只需要话1秒就够了。但是如果你要观察两点之间小图形，肯定不会只花1秒吧，如果要把这些图形分类计数的话，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恩，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么说说我到底能帮你干什么吧？"

“其实很简单，就是跟随我们前往未来，骇客进到机械们的数据中心，复制出数据，然后开发出可以为人类作战的机械。"

“其实我们在未来也与机械们展开过一些物理形式的战斗，虽然全面处于劣势，但也多少干掉了几个机械。"

“但是就如之前说的，机械可以随意的变化形体，因为他们的’大脑’都存储在数据中心，他们只需要再造一个身体就行了。"

“不光是身体，以我现在的知识来看，他们制造大脑也是轻而易举的。”池强插话道。

“应该是这样，但机械们为了模仿人类，他们必须要两个不同性别的机械繁殖后，才会产生新的机械，他们甚至还模拟了自然死亡。"

“奴役人类，却又模仿人类，还真有点像人类啊。”池强不禁笑道。

“人类应该会本能的回避死亡，光这一点，就说明他们只能是一堆代码。"

“好吧，说来你想把我带到未来去继续做软件工程师是吗？你说想要600亿人，想来那些机械代码的规模是空前的大了。那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你们自己不也可以做这件事吗？"

“很遗憾，我们是没有办法的。机械们在代码里埋下陷阱，只要我们一读到那些代码，便会立即死去，似乎是通过特殊的信息启动了基因里的自毁装置。"

“我们不存在这个问题？"

“是的，因为那些陷阱只存在于蜷缩的7个维度里，你们是观测不到的，所以也不会受到影响了。"

“那这么说第四个文明后的人就没法协助你们了？"

“是的，但好在这个文明之前我们也观测到了数个文明，希望可以找到足够的协助者。"

“但这事听上去很危险，而且都不知道是多少个文明后的事了，我觉得跟我没太大的关系。"

“其实据我们观察，从这个文明开始，往后的起个文明，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灭绝了。然后技术却在不断的传递、完善下去，你的文明还能跟机械势均力敌，第三个文明就已经完全被碾压了，到最后是机械自己毁灭了自己，然而到了我们的文明，机械也认识到了以往的过错，完美得让人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就算我的文明灭绝，其实也是跟我没太大关系的事，毕竟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不过我对这事很有兴趣，我决定协助你们了。”池强一脸的平静，但内心已经波澜万丈了。

“我知道你会协助我们的。"

“什么时候动身？"

“大概两年后吧，还有一些人选需要落实。"

“这么久啊？对了，你们应该也会有相对于我的未来的协助者吧？我们之间的技术能力差别太大，难道不会有影响吗？"

“我敢打包票，你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非常优秀。不同时代无非技术的发展而已，相信你不用多长的时间，就能学会我们的时代的技术。"

“好吧，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对了，你刚刚说从我这个文明开始，往后的文明都是被机械所毁灭的，能详细说说吗？"

“其实刚刚机械的始祖已经被释放出来了。"

“它被你们称作Alph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