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

喜欢听风铃的声音,那是风的吟唱,是空气流动的波澜,是柔软的心舒展着快活的呐喊。好多年了,从未改变。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风铃的呢?是年少时那些工艺品吗?可能不算。应该是那串子弹风铃吧,带着橄榄绿的记忆,悬挂在我床头。

上大学的第一课,是军训。教官是临近军体院大三的学生,但那会不会把他们当师兄,而是高高在上的教官,是我们这群第一次跨进大学校园眼中的美好,是我们宿舍关灯后窃窃私语的关键存在。在带着滤镜和明星光环下,不出意外,许多女生对教官产生了好感,我也无法免俗。

我在女生队列中排首位,常常就成了列队的标准,和教官接触也多了些。当时,军训要出一份特刊,需要每个班都交稿,我负责我们班的稿件,除了收同学们的稿件外,我自己也写,也有稿件也见刊。其中,有一篇稿件是写我们连长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套上我偶像的歌,写出了我眼中部队男儿的色彩。

为期二十天的军训把我们累到站着都可以入睡,一有机会就马上闭眼,但当离别的脚步临近时,大家又显得那么不舍。那天下午,教官们要离开,校园里愁云惨淡,至少我是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抓紧时间要教官的签名,和他们合影。

我们班女生都找连长去合影了,在那片草地上,也有单独合影的,我也过去和连长合影,我感觉他微微向我倾斜,是我眼中流露出的不舍被发现了吗?还是我心中的钦慕关不住了呢?不管了,我必须留下这样一段回忆,在大学校园中,第一次感觉到的心跳。合影中,黑瘦黑瘦的我,眼里闪着光,身边高高瘦瘦的连长,带着笑容。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留着所有的美好。

离开前,连长送给我几颗空子弹,说许多人跟他要,他没给,给我留着。我貌似接收到什么信息,至少,他的心里想过我。

军训完就放国庆长假,回家后,我把子弹做成了风铃,用我哥的焊笔连接起来,再做一个挂的钩,一串独一无二的子弹风铃就完成了。回校后,我就把它挂在床头。

宿舍熄灯后的夜谈会,宿友们都说起了教官们,原来有好几个姐妹都喜欢上了连长。她们都羡慕我的弹风铃。后来,问鼓起勇气,给连长打了电话,我记得灯光不亮的过道里,我有些发抖,因为电话那边说知道我的心意,但是,他不能给我什么承诺, 他觉得和我只能曾经拥有,无法天长地久,所以,并没有"毒害"我。

后来,听说有女同学真的和教官好上了,而且,那还是一个曾经在我们学生面前炫耀女朋友的教官,那么,我们都好感叹他们的爱情。原来,只要诱惑够大,人设分分钟崩塌。

我很感激连长对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手下留情,让她还可以对爱情抱有幻想,让她在多少年后,还能成为光荣的军嫂。

……

之后的时光中,没有教官们的任何信息,好像茫茫人海,就只有这段缘分。但我对风铃的喜欢,也渐渐加深。我居住的地方,我都想办法做出一串风铃,可以是易拉罐,可以是小玻璃瓶,把风铃置于阳台,听风吹过风铃发出的声音,简简单单就很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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