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凶兽所撕裂的,风雨骤然遮天盖地。路人纷纷低呼叫骂或疾步檐下避雨,时景生晦不明,往事呼啸而至。”
/壹
风雨过后,远树青山和四面八方的楼房被涂上了一层淡薄的轮廓,雾气蒙蒙,远眺而岑寂缥缈。
我在途中蓦然想起你,仆仆风尘又是怦然心动。
正如霜刀雪剑熔身日下,浪漫也被烧成了一团骨架。槐树蝉响急促而有力,较劲着焦热的柏油路面。
这些日子我吃劲儿地努力生活可还是难逃随波逐流。被挟裹着,愈行愈远。
坎坷的路途将性子磨了又磨,翻山越岭又见山丘,可一旦念及于你,那颗风餐露宿的心又游离在旧梦,我该拿你怎么办。
抑或你本身就是一场没头没尾的梦境,与霜刀雪剑、浪漫、蝉唱的消逝一样,或熔于日光仲夏,或在某个时节闯入后以胜者的姿态走得洒脱。
前路蜿蜒林荫簇拥,你在记忆中安稳的有些不实。
“董香,我们只能一边失去一边活着。”
/贰
去年的东京食尸鬼在你心中过热了吗?
我还记得第二季结尾四方莲示的一句话,他说,董香,这是芳村先生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我们只能一边失去一边活着。
因而在此后的时日里,我捧着这句话像是骄傲地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望着远行之人的背影,作为对他们的宽宥。
“就像在四下无人的马路边上,听着过气的粤语歌抽着万宝路,你眯着眼,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或者刚好听到动情处,你突然对天空竖起中指,破口大骂,「活着他妈的也不容易啊!」”
这是好友对我过去种种陋习的声伐。
我承认在我的生命里,有着确乎自私毒恶薄情丑陋的顽固品行。
就连有段日子都觉这两三年与我同行的是凶悍之辈,离我而去的是智者,而那温柔的人儿是彻底的绝了。
如今我明白过来,无论我如何肆意过活,在我行将就木黄土埋身之时是无法做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
无论如何这都是极其漫长的一生,哪怕是你认为无关紧要的,一旦到了道别的时候你还是会觉得遗憾。
我有很多次不甘,这些不甘如同中二的种子,在万籁俱寂的时刻就发芽萌生,并抛出嘶吼来对世界显示自己的壮大。后来明白你在那认定的世界里其实弱不经风,很多比你还要不甘还要邪恶还要痛苦的人还是努力生存着,你无非是感情受了挫何必把自己弄的像个无理取闹乞要糖果的小孩子。
无论你多不甘,毕竟也是自己的选择。
也许时间能治好中二病,对我而言却也算得上是无尽藏,年轻总是要有一会儿是痴狂盲目的,没有痴过狂过,都不算活。即使故事的最后还是不免失去。
回溯往事,旧时的软肋已成了盔甲,你在一日落霞中,随着黄昏的沉褪渐行着,忽得远了,来不及错愕便杳无踪影。
关于你的许多细节俨然显得粗陋真实,在我摸爬滚打跌跌撞撞之后。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人生,精彩万分。
庆幸曾经历,值得去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