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里的“正确”与“智慧”只隔了一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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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存在某些普适性的基础规律,这些规律通向了智慧区间。普适规律并不只是指那些数学定律、物理定理,还有美德上的规律。即使受到时间和环境的扭曲影响,规律仍未湮灭,反而在微寂后被人重新寻出,适用性普及得更广泛。比如嬴政焚书坑儒以后,论语仍被后人从夹墙里扒出来,孔子又被奉为圣人。不论论语里夹杂了多少旧时代里的荒谬论点,其中关于君子的规律仍然被寻找真正智慧的人挖掘出来,传承千年。历来那些被人尊崇的修身极好的人物身上,比如诸葛亮、曾国藩,总是能看到君子风范。

《人类简史》提出一个视角:人类历史是一场认知的革命史。确实,人类虽然数千年来,生理上没有继续进化,头脑里的认知模式却是不断在改变。当物质资源缺乏时,人只能接受历史验证正确的观点,排斥甚至迫害特立独行的观点,人对任何不确定的未来都心怀恐惧。可人类的整体认知最终作出了调整,地球从平的变成球的,地心说变成日心说,陆地从恒定的变成板块分裂来的,君权从天赋神圣变成可以不见的,时间从不可捉摸的变成宇宙的一个维度,宇宙从永恒的变成爆炸诞生且在膨胀的。尽管仍然面临着广泛的无知领域,人类对自身的认知革命已经迈进了很多步。

每次,看到技术进步带来的影响都对世界的美好更有感触。新能源、可汗学院、网络购物、人工智能,已然将世界的外墙翻新一遍。可是这些事物的良好意义似乎只是在新闻里出现,现实生活里,仍有无数沿袭下来的拘囿观点存在,坚持普遍绝对论的观点,就像坚持世界只有白色、只有黑色或者只有绿色一样,与更加开放而融通的世界步调相异。

对世故偏见的执着,大概是由于,不是每个人出生就能接触到理性而平和的教导,绝大多数人的生活环境总被偏见熏染,意识里不自觉地跳出各种晦暗的观点,意识和认知最不易被察觉。有幸自幼接受理性而宽和的引导的人,或许比其他不太幸运的人更易拥有坚实的本心,无论他人如何短视贬斥,坚守本心的人只是一心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做自己理性思考后认为正确的事,而不理会世俗如何看待自己,即使被打上特立独行的标签也浑不在意。这种特立独行自以为是截然不同,特立独行的正确,基于对世界自然常识和各系统间广泛联系的丰富认知,由此衍生出符合常识且洞察联系本质的思维逻辑,以及坚定宽和的内心。

世故里的正确,往往只是在过去行得通,或许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期,在现实中受到既得利益的维护,然而,如同宇宙的膨胀并不是人类能够影响的,世界的变化总是不在常规范围内。偏见总是会不断地面临挑战,直到其在世界中边缘化。

人的一生,大概得费很多功夫来辨别偏见和智慧,或许见到智慧只在刹那间,像极佛家的禅理和顿悟,但是对见智慧的准备却要很久,体触很多事件才能打通那条顿悟的路。毕淑敏说,人生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意义是做出来的。做事便是见智慧的准备,读书、写文、教育、交谈、事业、爱情,只是一种工具和路径,真诚地投入其中,把握自己的感悟,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见智慧之路。

世故里的“正确”偏见,可能是这条路上的陷阱和歧途,让人荒废精力,迷失于妄想的沼泽,不得安宁。

比如情和理,对家人讲情不讲理,做事讲理少讲情。世故里的人偏偏将这两种态度错置,在职场中千方百计与人搞好关系,拍上司马屁,虚伪了内心;在家里偏要跟家人理论,非要得到另一方的认罪书,结果吵架连连,鸡飞狗跳;当认知产生偏差却坚持前进的时候,成为自以为是的固执,离安宁的世界越来越远。

比如追求美的风潮,人们往往是爱美的,无论在追求美的过程中,出现了怎样的奇异构思,最终都回归正常审美。曾经一时风靡的杀马特,只是暂时被年轻人当作创新和勇气的标签,一旦遭受主流人群的蔑视,这股风立刻消散。

任何人都可能出现认知偏差,一时自以为是,没有人能够绝对正确。要跳脱出世故的“正确”偏见,一种方法是,省思自己的观点,那些不是基于常识规律和逻辑联系出现的,而仅仅是由于“别人这么说”才出现的,就要提示自己,不再坚持偏见,转而寻找真实的智慧;再则,寻找一些理性的人为伴,以人为镜,明了自身偏见。

身边甚少理性的智者,这让我有一段时间,实验了一些世故的做法,抱怨、贪小便宜、应付差事,种种这些,然而做完事情,内心并不踏实,感觉实无所得,还埋汰了自身的品性。读到《负暄闲语》、《做你自己》,才发现能够认同的价值观,这些人生的道理,不知是否是智慧的一面,我愿意亲身投入真诚,用一生去实践,从世故到智慧,也许有一光年那么远,可是我想人类认知如此奇妙,大脑里也许有个虫洞,我不停地做事情,就能找到虫洞入口,之后下一秒就进入智慧的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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