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柠檬柚》 (70)

文/丫头的徐先森

“很多失恋的人都这样,似乎心中的那个人一离开,全宇宙都跟着沉寂了一样,自己的世界里也失去了色彩,唯一剩下的只是苍梧的黑与白。”

那还是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已经慢慢地熟悉了大学的生活,也已经慢慢的熟悉了高中时期的好朋友都不在身边,本以为上了大学就会像高中老师说的那样,一切都将是美好的。睡觉可以睡到自然醒;课业上不上都无所谓,反正期末考试得六十分就万岁;恋爱可以随便谈,还可以一经朝夕破处男。

表面上似乎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美好的,没有悲伤,没有忧虑,不用想太多,也不会去刻意勾心斗角。

可真正大一时期一年生活下来之后才发现,生活又那会如此简单和容易,当初高中老师和大家说的那么多美好,也只不过是将大学里的所有美好都说尽了罢了。除了他说的那些美好之外,留给我们的,大部分还是高中时期的那些艰难困苦和无穷无尽的考证生涯。

都说大学是一个小型社会,起初自己还不相信,可慢慢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所折射出来的问题,都是一个小型社会的完美反应。在宿舍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和一个所谓的好基友,表面上宿舍里的所有人都很和谐友善,可实际谁又知道,在背地里,谁嚼着对方的舌根,谁看不惯谁的做派等等让人厌恶的事情。在班级里,每到一年一度的什么奖学金、什么助学金评比,班上那些所谓的“对班级有贡献的人”便又开始如狐狸般使出浑身解数向辅导员掐媚了,以彰显他们对辅导员尊重的同时,希望她能够将名额放在自己身上。这些勾心斗角,这些魑魅魍魉起初在自己眼里看起来还会愤愤不平的说些什么,可后来不知为何像是身体对此已经免疫了一样,也不再那么关心了。

我是一个从来有什么事也不会往家里面说的人,每次和家人打电话聊天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即便是在大二那年踢足球弄伤了脚踝,连路都走不了,也还是没和家里说一句话,或是从家里拿一分钱,因为我知道家里的父母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再增添他们的负担。就这样我在同宿舍玩得做好的一个好朋友帮助下,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学期,那时候我还在想,大学能认识他,真的是一辈子的荣幸,以后一定要珍惜他这个朋友,所幸还好,如今过去几年了,依然和他保持着联系,曾经那份真挚的朋友之情似乎依稀还存在着,我没有对自己感到失望。

在感情上,我从来都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物质的匮乏让我没有底气,间隔的距离让我失去了信心。

自从她提出分手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要再次恋爱的冲动了,从大一开始便想着正在高中补习的她,幻想过无数次出现在她面前挽留她的方法,也认真思考过无数次为何高考一毕业她就无情地抛弃了自己。

直到前不久打开电脑做文档时,有意识地去看了看曾经和她在聊天软件上的谈话,或许是经历了大学生活的洗礼,看到过一些故事。回头看看和她这些聊天记录,恍然间才明白了,这一切其实不是她无情地抛弃了自己,而是自己在拥有她时,一点也不懂得珍惜罢了。甚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哭的泣不成声的时候,在大学里的自己也只顾着学习,未考虑到她的感受,我想那次可能就是她对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了吧。

想想那时候她可是自己的女朋友勒,如今再看着彼此曾经的聊天记录,这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吗?怎么看着反而更像是两个朋友在闲暇时间的问候呢?

她:看不见人啊。

我:看得见你的身体啊,在家休息得还好吗?

她:好,睡觉睡到自然醒。

我:天天如此啊。

她:嗯嗯,天天如此。

我:哦哦,了不起了不起,你就那么喜欢彭于晏吗?空间里都是他照片。

她:那当然啦,你是不是嫉妒啦?

我: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会嫉妒的人吗?

她:哈哈,没嫉妒就好,要是嫉妒了,让给你吧。

我:还是算了吧,我不搞基的,我有你就足够了。

她:呵呵。

我: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我也该休息了。

她:哦哦!

我:晚安。

就这样,又和热恋中的她过了一天,那时候的自己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已经陪过她了,她应该满意了,可自己却不曾想过,可能那时候的她正在暗自埋怨自己,怎么会答应这样的男生做他女朋友,是不是自己瞎眼了?

又过了两天,她的高考成绩要出了,我也刚从大学图书馆里面上完晚自习回来不久。看着她九点过发来的消息,一直没回答,一直等到自己跑完夜跑,回宿舍全部洗漱好了,快要十一点了,才拿起手机回过消息去。

我:怎么不开心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晚安。

我:不想和我聊聊吗?不是之前就和你说过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嘛,是不是担心高考成绩的事?

她:我是不用上课的,你大忙人不是明天还要上课吗?都几点了才回消息,不睡觉了。

我:放心吧,明天早上我没课,现在不用和说晚安了吧。

她:哦,不用了。

我:今晚会出成绩吗?

她:不知道。

我:不要过于担心了,都是过来人了。

她:不担心,只是怕怕。

我:不要怕,都那么大的人了,总得要面对的,说不定考得很好呢。再说都经历过一次了,没必要在意的。

她:说得到是好听,经历过一次了才更怕好吧。

我:今晚不会睡不着觉吧。

她:不会。

我:那就好,我困了,早点休息,你也快睡觉,别一直总想着。

她:嗯嗯,晚安!

我:晚安,做个好梦,然后明早有个好成绩。

就这样我又亲自掐断了关心她陪伴她度过最艰难、最痛苦以及我们最后一次以情侣身份聊天的机会,那晚直到深夜凌晨两点,那会儿我可能已经呼呼大睡了,而她又发过来消息。“成绩出来了,但别问我成绩,心里很难受。.......”又过了几分钟,她又发来消息:“我正在哭呢?”

那时那刻发生在她身边的一切,我无法感受到她当时的心情到底难受到什么程度,但我能够想象到,当时她哭成什么样子了。

她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未能够在她身边陪伴她、安慰她 ,她在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总是为找她说这说那,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她越来越觉得没有安全感,越来越觉得我没那么在乎她,所以才会导致她不得不提出和自己分手的话。

前些天看到她的一个说明是:别等一切都来不及了......,至于后面是什么,因为我已经没有访问她空间的权利了,所以也就无法看到后面写的是什么,或许后面就像我上面写的一样,“除了别等一切都来不及了这句话外,后面全部是一连串的省略号吧。”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看到它已经在她的个人说明那里保存了好久好久了,我大胆的猜测着,或许她就是在说给我听,或许她就是在提醒我,希望我要好好珍惜她的话,可那时候的自己又不像如今这样成熟和深思熟虑,又怎么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呢。

至于我自己,感觉就像是一个相信上帝的人一样,总以为上帝会照顾自己,以至于掉在海里之后,有船只来拯救自己,自己还主动拒绝了上船,说上帝会来拯救自己的,殊不知那船只就是上帝派来的,以至于错过了缘分和时机,自己将自己淹死在海里了。

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她看得比我还明白,所以她才会说出别等一切都来不及了的话。

其实在后来很多次看到她留下的这句话时,我总是会莫名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总想着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将丢失的她找回来,就好像是面对糟糕的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样,有了新的目标,希望她能够接受自己的再次追求,即便是她怎么要求自己,自己也丝毫不会在乎。

如今想想之前刚刚和她分开那段时间,自己是多么的窝囊时,到现在都有些后怕,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服刑一样,一心想要逃出来,也不管能逃到何方。

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她,在所有地方遇到的和她外形相似的人,都会错误地将别人认为是她,每一次出门都将自己弄得心身疲惫,直到最后厌倦了出门为止。

每天躺在床上抽烟,看电影,点外卖,大学生活似乎变得毫无色彩,偶尔出趟门,会感觉公交车的鸣笛声异常的刺耳,路上的人看上去都很奇怪,他们似乎变得没有了情感。

有时会觉得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很亮,有时又觉得周围的事物都染上了重影,怎么也看不清,我知道自己飞蚊症越来越严重了,那只透明的蚊子一直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有时自己能盯着它看一下午,想知道它究竟会停在那里。

烟瘾也越来越大,有时找不到打火机,为了不让烟灭掉,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有一天宿舍室友惊讶地说,宿舍里的天花板灯管都被我熏黄了,才意识到自己该戒烟了。

那段时期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国家正在遭受战争一样,整个人的状态、整个人的生活都变得黯淡无光,没有了喜庆,没有了颜色,也没有了情感,像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一具僵尸一样,所期待的便是快点、再快点过完这剩下的余生。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见到她,和她重归于好,让自己恢复这一生眼中只能看见的黑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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