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她是菜市场里的一个小菜贩。
为了可以进到便宜一点的蔬菜价,母亲她每天4点钟就起床,跟着就骑着一辆吱吱呀呀的三轮车,去蔬菜批发市场,不论晴雨,不分寒暑。夏天她骑回来的时候,衣服拧的出水;冬天她骑回来的时候,头上的雪花结成了冰晶;下雨她骑回来的时候,活像个落汤鸡。可是就是这样辛苦,她也从来没有向我抱怨过一句。
蔬菜容易坏,利润低,有的人就开始往称上动脑筋,有的人就把昨天的剩菜和今天的掺在一起一起卖。也有人劝母亲这样做,母亲没有言语,但是称依然是准的,菜也都是新鲜的。有时,菜市场的熟客在别的地方买的鱼肉,也会习惯来我母亲这过过称。20年来,没有人说过母亲的菜不新鲜,称有问题。
每天傍晚收摊的时候,市场里总会有人来捡拾废弃的菜叶回去吃。母亲曾留俩把还不错的青菜,送给他们,可他们又不愿要。后来,母亲便把每天卖剩的青菜放在废弃的菜叶堆上让他们自己拾捡。偶尔第二天来的时候,摊位上会多出一个菜瓜和一束野花,我想这是母亲与他们之间的默契使然。
小地方的菜市场是一个杂乱不堪的地方,废弃的菜叶遍地,脏水横肆,讨价还价,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可我母亲的摊位总是干干净净的,蔬菜码放的整整齐齐,上面挂着亮晶晶的水滴。她也一般不喜大声招徕顾客,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有人询价,礼貌应答,把蔬菜打包好,加入一把小葱。母亲说,蔬菜上要放葱花才好看。
栀子花开的季节,母亲的鬓角总会别着一朵栀子花。她特别喜欢栀子花,我想大概是因为外婆家临山,戴着栀子花就好像母亲她还在家,外婆还在身边。
几天以前,母亲迎来了她50岁的生日,她的小女儿我也临近毕业,我希望50岁以后的她像长春花,无病无痛,夜夜安眠,不用再这般劳累,每天去小区楼下跟阿姨们一起跳跳广场舞,溜溜弯,闲着没事约着牌友们搓搓麻将。我给她买了很好的护手霜,很好的护肤品,想要母亲有一个如花般美丽的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