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这份文本,然后仔细阅读。请相信,这并非谵妄之后的胡言乱语。
相信吧。
请先相信!
我求你相信!!
不许再怀疑!!!
但是,不,你也要保持清醒。清醒的标志就是时刻怀疑。
相信,但怀疑。你是存有理智的正常人类,你知道该怎样选择。
(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
因为即使是记忆都可以受污染,我不知道如何保证文本不会被篡改。
但是我没时间再考虑得周全。此刻,我只能尽可能地写,写出我所知晓的一切。
我所知晓的■■即是真相。
别再怀疑。
***
故事是从我研究曼德拉草时开始的。
不对,故事在很遥远的时代就已经开始。他们完美地潜伏进■■人类的历史,那时曼德拉草还没有学会尖叫。
是的,传说是真的。曼德拉草■会尖叫。记住,会尖叫的■是曼德拉草。
曼德拉草,散发幽光,星星点点,恰似那些窥探的眼。但是,我们都知道,解药■■藏在毒药旁边。在传说里,拔出曼德拉草,曼德拉草会尖叫,尖叫会致死。死会带来生。■■的死会带来■■的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跑题孑。■嘻。
曼德拉草。我爱曼德拉草。
曼德拉草是很像我们■■的植物。曼德拉草有着人类的躯体,有着人类的四肢,唯独没有人类的脑袋。有的插画里会画出人类的脑袋,但请注意,那时他们就不再是曼德拉草。曼德拉草没有人类的脑袋,没有人类的脸。记住,曼德拉草顶部■有绿色的叶片。
不要找到曼德拉草,不要拔出他们,■■害怕他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
(重复,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记录它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不要记录他们的尖叫)
***
安全采摘曼德拉草的方法:
警告:曼德拉草不可触碰,触碰会致死。
物资准备:绳索,狗,狗爱吃的肉:条件允许,也可以是用来牺牲的奴隶。
方法:将绳索分别套在曼德拉草根部和狗的身体(不要触碰到曼德拉草),利用肉诱使狗朝前跑,继而将曼德拉草拔出。这时,狗会死去,然后人便可以触碰曼德拉草。
条件允许,也可以命令奴隶去拔曼德拉草。奴隶死去,主人便可以触碰曼德拉草。但是这样便要警惕曼德拉草的尖叫。而且这种方法并不人道,所以不要尝试。■■。
***
记住,■人都会害怕曼德拉草的尖叫。
重复,■人都会害怕曼德拉草的尖叫不会害怕曼德拉草尖叫的都■■人。
没错,伪人是真实存在的。其实有关分身的怪谈流传已久,无论是歌德、芥川龙之介的逸事,或是E·T·A·霍夫曼、爱伦·坡、安徒生等文学家的奇情异想。但是从来没有活着的世人能够想象,他们就潜藏在我们之中,就连我们身边最熟悉的人都有可能已被取代。
***
伪人是什么:
参考视频《曼德拉记录》:■■■■■■■■■■■■■■■■
(该视频并韭正经科普,参考价值有限)
伪人是人类完全无法理解其本质的存在。所以,伪人这名称仅是人类根据这种存在与其自身的相似性所取的蔑称。这暴露出人类无知却仍傲慢地以自我为中心的致命缺陷,■们终将也正在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嘻嘻。
就外观而言,伪人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人类的记忆总会出错,当■们自作聪明地以为抓住■们的缺陷时,不过是踏进自己记忆的陷阱。我们都知道,看起来不像真的往往反倒是真的。嘻嘻。若是实在无法区分伪人和人类,切忌武断地施暴,否则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
这全拜不靠谱的记忆所赐,就像我们都有所耳闻的专有名词:曼德拉效应。
(为什么总是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曼德拉)
这种集体记忆偏差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大众的记忆都朝着相同的错谬偏移?
记忆■可以被污染■,重复,记忆■可以被■■的。
这并不意味着一定存在某种模因武器,能够直接对人脑进行定向干涉。
和■们人类所使用的手段一样,伪人也可以通过渗透大众媒体(曾经是报刊、电视,现在是互联网),对毫无提防的人类实施信息污染。诱导同样的错谬认知在他们心底生根,根深蒂固,最终结出难以想象的恶果。
所以■说■要保持怀疑,就像我的结论■是推断,不■■是真理。
***
记忆可靠性测试:
你的母亲/孩子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
你爱人的手臂两侧分别有多少颗痣?
米老鼠是否有尾巴?
人类的舌尖是否能触碰到自己的鼻梁?能
你是否还记得离开产道时,自己看见的第一张脸?
***
那晚我正在检索曼德拉草的资料,忽然注意到被拦截的弹窗:
■■本来不在意曼德拉草■尖叫。曼德拉草尖叫致死的传闻是■■出现的。
■■听见曼德拉草的尖叫还活着的人类。但是人类太过谨慎,这是他们的可乘之机。
曼德拉草的尖叫■会杀死人类重复■会杀死■人类。
我本来还在将信将疑,觉得这不过是恶作剧。
当时我很快将这条信息滑过,没想到它会萦绕在我的脑海,伴随着我的每次检索。
持续不断,持续不断,直至我陷进深眠,它仍追着我抵达梦境。
我记得很清楚,我梦见约莫6英尺高的曼德拉草立在我的书架边。拉着窗帘的房间光线黯淡,他缄默着,带根须的指掠过书籍,动作轻柔。仿佛是害怕惊动我,他回头朝着床的方向窥探。绿叶间有着人类的脸,不,那不是曼德拉草。他和我对视,被称为嘴的裂缝忽然和额间的皱纹彼此相衔。他在笑,他在模仿曼德拉草尖叫。
现在我知道,伪人■狡猾。他们很聪明,■■■■狡猾,一点也不。
***
曼德拉草有使人失去意识的功效,这在古希腊时就有记载。复苏者的性情会很古怪,简直就像变了个人。这种描述直到晚近时期出现,当时教会相信是恶魔作祟。当然,他们也没有错,因为我们指涉的是同样的存在,只不过冠以不同的名。
倒在曼德拉草尖叫里的死者通常面容扭曲,身体各部位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翻折。这种扭曲和翻折远远超越人类的生理极限,哪怕是病毒都无法做到。谁能想象到人的身体可以被拉得如清晨时的影般那么长,■■■■皮开肉绽。
并不是所有曼德拉草都会尖叫。我的意思是,■有曼德拉草■会尖叫,但是有些看起来像曼德拉草的■■不是曼德拉草■会尖叫的曼德拉草是■们的朋友。■会尖叫的曼德拉草没有用,甚至可能是那种存在的伪装。
这是很难搜索到的资料。我有理由相信,它们是被■意掩藏起来,为的是隐瞒我所推测出的真相。聪明的你,应该能够推测出来我指的是什么。嘻■。
***
是的,现在■有更多的时间留给我讲故事。我得给你们更多有效的信息。
其实我们也很容易联想到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或卡普格拉妄想症。
前者的患者通常会认为身边很多人是由同一个图谋不轨的迫害者伪装而成,后者则会导致患者认为身边亲近的人被长相酷肖的陌生人所替代。
当然,学者们从生理的角度可以找到答案,我不■认他们的研究。
■■■果真如我所推测的,这世间的确存在着伪人,那么这些患者真的能够凭借敏锐的直觉辨认出他们。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患者,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成功逃避危险。
然而,倘若假设得再大胆些,患者们被管控是为方便伪人的研究,那么他们是否能够完美地渗透进人类社会,再也没有被认出的风险?
***
在寻找曼德拉草的间隙,我抽空拜访了本地的精神病院。
很■■的是,这种世界范围内都罕见的病例居然真的在我身边。更■■的是,在我没有提供任何证件的前提之下,她的主治医师竟然同意我前去拜访她。理由轻描淡写,仅仅是她想见我。该说这是幸运么,当然■■。
她坐在白色病房的角落,就像是随意摆放的家具。坦白说,她不具备任何人类的实感。
她见到我就笑。说真的,我有些害怕,不仅是担心她可能会有攻击倾向。
该怎么描述这种不安呢?就像是独行在郊野,或者穿过墓地,忽然有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你开始颤栗,因为你猛然意识到自己并非是独行。窗玻璃倒影里,医生和护工都在监视着我。是啊,我意识到,那么多双眼睛在我看不见的角落监视着我。
我朝她提问。如我所料,她没有对我的问题做出任何回答,只是嘿嘿地傻笑。根据常理推断,如果是她主动要求见我的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也许,我朝着最坏方向去想,这次被取代的是她自己。
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否有帮凶。这时我反倒希望这些医生是沽名钓誉的酒囊饭袋,也不愿意去相信那种可能。
我强装镇定地走出病房。玻璃镜片之后,医生的眼瞳填满眼眶。他露出那种惯有的和蔼微笑,仿佛在说,看啊,看啊,你能看出些什么呢?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这不是陷阱,我告诉自己。■■理智告诉我,这■是陷阱。
***
伪人不在意被■■人发现,因为发现者会被逼到社会的边缘。这时伪人便可以轻易地替代他们的位置,这是康复。
我怀疑医疗系统里藏有很多伪人,是的,我不怀疑医疗系统里藏有很多伪人?
康复之后,他们会名利双收,这是良性循环。
但他们仍■害怕朝全世界暴露自己的存在。比起人类,他们的规模还不够。
可能你会怀疑: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保留着诸如《曼德拉档案》这类视频。为什么不直接渗透媒体,抹杀掉他们所有存在的证明?
试图隐瞒真相的最后都会被真相所埋葬。我认为,他们■■狡猾,知道该如何将真实的事件改写成都市传说。这样,其背后的警示意义就会被消解。伪人传说会被互联网的娱乐狂潮吞没,最后成为破碎的贝壳,埋藏进大海边缘的亚文化沙滩。
所以我希望你■■相信■相信这篇文章背后沉重的真实。
***
如果那真的是陷阱,他们就知道我发现他们的秘密。
这很危险。我租住在老城区的样板房里,这里的邻居大多是耄耋老人,或是外来务工人员,流动性很大,安全性也很难得到保障。最近,我发现越来越多陌生的面孔徘徊在附近的街道。他们通常表情冷漠,做着自己的事,却会在与我擦身而过后,操着怪异的口音彼此交谈。他们在谈什么,我听不懂,但那像是被污染的语言。
我听得懂那些老人的交谈。他们谈论养生,谈论何首乌,谈论人参果。他们在谈论人形的植物,可是他们没有谈论曼德拉草。是啊,他们怎么会听说过曼德拉草——还是说他们故意避而不谈?这便是预兆。王公贵族去世之前,不都有流传的童谣么?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我需要同伴,在我打定主意要去找曼德拉草之后。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网页弹窗的发送者。可惜无论怎样再检索,那弹窗都不再出现,甚至不能在浏览记录里找到任何踪迹,就像被烧毁的神谕。
我也思索过,为何我会对这套伪人理论如此深信不疑。答案并非显而易见,但也很容易理解。除去这般自洽的逻辑不谈,我觉得我被这套理论深深地吸引。世界的真相就像是件高过任何客观实在的艺术品,等待我去还原或异变。这是值得我奉献的事业,我相信。
不过我该怎样■■曼德拉草的尖叫?该怎样确保这尖叫的确■■,■■是陷阱?
***
就快要写完了。自从■开始研究曼德拉草以来,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天天躲在房间里,提防着监视■的非人之物,生活反倒成为难以忍受的折磨。再者,■的思绪渐渐变得混沌,阅读新闻都要花费很久去理解,更不必提写作时的遣词造句——这大概是我太花费心血去培养曼德拉草的代价。这种情况是何时出现的?我记不清。总之,我将要连简单的生活都不能维系。但是,在最终的工作完成之前,我不会停。
我会拔■曼德拉草,为这份文本画上完美的句号。
在这期间,我和大部分熟识的人都已断联。不仅是为了能够潜心研究,也是害怕他们受到威胁。的确,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些■■■伪人会想要利用他们的身份对我造成影响。
房东是我不得不见的。他不算完全陌生的人,也不算熟人。他的作风很老派,即便是在网络支付如此发达的今天,他依然喜欢登门收租,顺便巡视令他骄傲的领地。我憎恨他粗俗的腔调,憎恨他的油腻的脸,憎恨他升天鸡犬般的神情。可我还是得割自己的肉喂养他。
我想到拉斯柯尔尼科夫?
他今天收租时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揶揄我,反倒是留着得体的微笑,就好像是学生时代时我们的初次见面。拘谨,克制,疏离。我很利落地将所剩不多的钞票尽数给他。他没有数,而是注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想要从我的眼里得到答案。
■■的眼瞳里是无■的■■。
他将那沓纸钞两手捏住,以递名片的姿势;随即怔怔地转身。他没有捏得很紧,纸钞渐渐散落在他的身后,铺成他的脚印。然而他并不理会。
我没有去捡,等他走远再将铁门紧闭。轻柔地,没有发出任何可能惊扰他的噪音。
我知道他已经不是我的房东,不仅是因为他的胡茬嵌进嘴唇,食指长过中指。更是因为我清晰地记得,我曾■■将他处决。
是的,我■■他。咕■。
***
曼德拉草的寻得:
去地中海沿岸的陌生国度寻找曼德拉草是危险的,也是徒劳的。他们已经注意到我,我很可能在旅途就遭遇不测。所以最好,我就隐居在这公寓,准备好必需品,还有武器。在公寓里面,他们没办法直接杀死我。他们会以为这是害怕,这是投降。不,我正是在研究■■他们的生物,有魔■的曼德拉草。
这种曼德拉草来源■■。传说是死■■的遗体泄出的■液之中诞生了曼德拉草,它们的形态和侏儒相似。
自理性的角度来看待,这传说当然很荒谬。我为它着迷,不仅是循着我的直觉,也是因为我早就挑选好了合适的罪犯。
他从前很漂亮。虽说算不得热忱,但总归还有着善良的秉性。不过现在,他的身体被钞票撑得膨胀,连笑容都带着金属般冰冷残酷的光泽。他有罪,因为他不参加劳动,仅靠继承的房屋吸血为生。
他当然有罪,他在学生时代就辱骂过我,诬陷过我,偷■过我的苹果。这样的罪犯怎么配悠闲地享受生活?我请他为人类牺牲,成为圣徒,也不枉我们相识■■。
过程■■■值得说的,我希望我的同胞永远■■■自相残杀。■■这是■望。
绞死他不算很容易,收集这滩肥油的尿液更是令我作呕,好在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我所需要的就是静静等候,等候土壤里是否真的能生出曼德拉草。他的遗体并非培养曼德拉草的原料,我想办法处理掉。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我所要面对的不仅是伪■,还有警察。
我不敢在深夜出门,然而我也不能放任肥料的味道渐渐弥漫在楼道。我仅能想到的办法是将他的身体剁得很碎,碎到看不清■■的模样,然后部分埋进曼德拉草的培育温床,部分冲进■■道,再有部分慢慢地撒到窗外。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盘算着该怎样敷衍警察的追问,担惊受怕地诅咒着这些目光短浅的暴■机器。但是直到曼德拉草的根须蔓延到天花板,他们还是没有来。
我的恐惧■■有消除。它随着曼德拉草■■,渐渐壮硕,渐渐变得具象。
***
曼德拉草的培育:
在我所搜寻到的资料里,很少有提到该怎样培育曼德拉草的。
据说有用■奶喂养曼德拉草的。这社区里的确有不少野猫,在初夏的深夜经常婴孩啼哭般发情,但是它们应该没有■■。最简便的替代品是牛奶。我将诱捕来的鸟雀、猫粮以及酱鱼混合进去,尝试以巫术的方式还原猫体内的生理反应。
量■■要■多,能在土壤的缝隙间看见■■色就可以。
这种奇怪的味道近似■臭,但的确可行。我渐渐可以从土壤里分辨出人的轮廓。
参照对采集来的曼德拉草的养育方法,我在每周■喂它葡萄酒,再用■色的丝绸包住尚未完全成型的植物,每到■日进行更换。同时我喂养它房东的遗体,我觉得这会有帮助。
多么恶心,就像发育未完成的胚胎。我蓦然想起房东的遗体。曼德拉草的形状和他的体型竟然有些微妙的相似。这是■■么,还是昭示着他终将复活?复活,嘻嘻。
天啊,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是的,我今天见到他时还以为是神志不清导致的幻觉,甚至还怀疑过当初根本没有杀死他。但是现在,我恍然意识到,是伪人的存在替我省去凶杀案的麻烦。多么讽刺,可能会阻碍我拯救人类的是人类,伪人却将我的秘密隐瞒,使我能够专心钻研。啊哈,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孰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力哉孰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力哉孰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力哉)
曼德拉草成熟得很快。我将要拔■■,■■■的尖叫。那样,■■就有分辨同时能对付■■的手段。我们的世界便不会被污染。
***
我将曼德拉草的模样绘制,方便你分辨:

现在,所有重要的资料都在你面前呈现。
***
今天我重新检索曼德拉草的资料时,发现这样的说法:
曼德拉草是无根的吉卜赛民族的比喻,是对神之子的讽刺戏仿。
这种比喻和戏仿归根结底是说曼德拉草失去自己原本的土地,只能不断流浪并希图回到已经失去的故乡。
最早的人类先以曼德拉草族群的形态群居于地下,其中的某人率先走到阳光照耀的地上世界,成了今日人类的祖先。
这使我想起诺斯替教派的珍珠之歌;想起忘却自己使命,迷失在黑暗世界的王子。
我想起所谓的集体潜意识,总算明白为何我对曼德拉草这套理论的天然亲近。
就像曼德拉草是人类的祖先,伪人会不会也将是人类的未来?他们将会成为这星球的主宰,人类这种形态将被更迭。或者,是人类曾经渗透并最终覆灭曼德拉草的地底王国?
正如衔尾蛇般,同样的悲剧循环往复,不断重演。地底的王国失去了,地面的王国也将为群星间的来客所有。嘻嘻。
那么,为什么曼德拉草的尖叫■能摧毁■人?为什么过去的能摧毁未来?
曼德拉草也会有自己的筹谋■■
我■■■■不要将它拔出,■不要记录它的尖叫。
***
我听见细微的脚步。
我知道他们正趴伏在我的铁门,贴在墙面,如我屏息偷听他们这般偷听我。
我不该被内心的犹疑和愧疚驱使,见那被替代的房东。他挤满眼眶的眼瞳想必看见我培育的曼德拉草。或是以其他的方式感知到,■■。
我的公寓被围困,就像爬满蚂蚁的面包。
窗玻璃像是被鸟或者蝙蝠撞裂,隔着窗帘,我搞不清楚情况。
他们开始敲门,好似自细微逐渐变大变密的雨,最后演变为巨雷般的砸门。
没有时间再多想。曼德拉草已经成熟,现在是收获的时候。
(主啊是时候了主啊是时候了主啊是时候了主啊是时候了主啊是时候了主啊是时候了)
我■■留声机,■■录音笔,■■手机,■■身边所有能够录音的设备。
我将要拔出曼德拉草。
我不能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先将这份文本拍照留存,传至云端。不过这份文本能否在互联网间流传,说实话,我持悲观的态度。
■■稿的好处就在,能■■地看出■■的痕迹。我的原稿是■■稿,重复■是■写稿。
***
以下内容由语音自动识别生成:
哦,我要拔出,我要拔出曼德拉草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戴好手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真恶心。我说真的,我想起■■■的诗体。
哦。咚咚咚咚咚。我其实不太明白,我该伐出他脑袋,就是本该在脑袋位置的。草。还是,呃,那些暴露在土壤表层的,皮肤。
咚咚咚咚咚咚咚。
哦,我抓住他的。身体,像鱼那么滑。我没有死。我抓着他,现在还能说话。
天啊,我想起那时候掏出他内脏的感觉,哦,不,不要再这么想。
咚咚咚啪嗒咚咚咚。呼。哦。咚咚咚咚咚砰咚。
他们砸门的动静越来越可怕。呼。我感觉,整篇夜空都被他们填满。我感觉我的门快要挡不住了。呼。呼。我要拔出曼德拉草了。
咚咚咚咚。啊。咚咚咚咚咚。啊啊。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未检测到■■,请重试。
■■■■■■■■■■■■■■■■■■■■■■■■■■■■■■■■■■■
未检测到■■,请重试。
■■■■■■■■■■■■■■■■■■■■■■■■■■■■■■■■■■■
系统故障。
***
我的脑袋很疼。
我在流血,眼睛和耳朵都在流血。不,不是血,是黑色的■■。
我的手指快要不听我的使唤。
是骗局么。我的脑袋不自觉地朝天花板抬高。
不对,不对,不要听曼德拉草的尖叫。
曼德拉草的尖叫不会杀死
■■ ■■?
除非我 ■■■■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天啊,我不是■■!
***
结论:
不要尝试种值曼德拉草,不要听它们的尖叫。
曼德拉草的尖叫会杀死人类的■。重复,曼德拉草的尖叫会杀死人类哦。
相信我,不要再怀疑。相信我,不要再怀疑。相信我,不要再怀疑。相信我。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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