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道以躬，与之以言。”

“荷道以躬，舆之以言。”

这是我在读思《曾文正公嘉言钞 • 家书》时，对比两个版本时，所发现的一字之差的问题——“与”对“舆”的不同。其实，对表达本质思想，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然而，两者的释义也有分野：前者的译解是“用衷心肩负大道，用言辞传承仁德。”我以为这样的解释是有违“嘉言”之旨趣的，形同大话、空话；后者的译解强调的是“一边做事，一边写文章教别人如何做事。”这倒是符合曾公的一贯“知行合一”之作为，但我却仍不以为然。我的理解怎样呢？下面简要谈谈。

我觉得，把握“荷道以躬，与之以言”的根本旨意，关键在于弄清这句话的“前言”与“后语”的逻辑关系。二者之间的关系，是不能理解为“并列关系”的，即不能视为“躬道”与“言道”的关系，而应是“前后承继”的逻辑关系，也就是说，“荷道以躬”是躬身践履大道、道理之义，唯有如此此，“与之以言”即讲道理给人，才能让人真正信服。这样，此句才能成为嘉言。

“荷道”即是“得道”“负载大道于己身”，“以躬”即是实践“道”，将之付诸为实实在在的行为作为，这也才是真正的“荷道”。如此，再“与之以言”即讲道理，就有了充分的信服力和影响力，否则，“空对空”地讲道理，有谁愿意听，愿意信呢？曾公之言所以成为嘉言，不正在于其是实践的结晶而非空洞的说教吗？

所以，曾公此嘉言的重点与要害在于“荷道以躬”——人，要成为真理的切实躬身实践者。也唯有如此，才有做事上的真正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