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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树被风吹得歪来倒去，连水缸子也被吹得哐当哐当响。豆粒大的雨从天上砸下，伴随着风，砸穿了屋顶，把无尽的黑夜带到了房间里。
紫儿知道，她只能坐在床头，卷缩着躯体，拉扯着被褥。她的泪水像滴落下来的水滴，鲜红的被褥正侵蚀着其他洁白的部位。紫儿也知道，她的痛苦无人知晓，像盛开败落的梅花，无人问津。她恨他。
01
百花盛宴百花开，百花齐放百花楼。京都的百花楼聚集了大盛各大才子，不乏当场饮酒作诗的诗人，也不乏在细绳上耍刀弄枪的武士、乐士，养在闺阁里的女娘。当然，更为惊艳的当属百花楼的花魁。
赵框庸在百花楼举办了一场诗词大赛，诚邀天下学子齐聚百花楼。
此次大赛的奖品乃是一盏灯，听说是风元盛世开国皇帝蚩赐给赵家的宝物之一，名唤青灯，通体翡翠，莲花瓣的灯头，灯身刻着龙，龙脚作为灯脚。
据说，开国之初，皇帝蚩凭借着青灯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雨。坊间传闻，青灯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姥姥喊了句：“安静，花魁姑娘就要登场了。”
沸腾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眼神都在搜寻着当今大盛都城最为美丽的花魁。来这儿的人，一半是因为赵框庸的受邀来参加诗词大会，那么另一半则是为了看花魁而来。
百花楼是一层又一层的阁楼叠上去的，中间是各种花绳和彩带萦绕其中。
姥姥喊了句：“紫儿姑娘来了。”
来自顶楼的一声钟鸣，无数的玫瑰花瓣从顶楼飞下，一位半遮面的身影带着彩带落在细绳上，伴随着乐声、歌声、诗声舞动了起来。
舞后，紫儿落在舞台中央，四面的屏风把她的容颜全给遮挡住了。
无数男子发起牢骚，说姥姥的不是，姥姥也连忙解释。
“各位官人，息怒、息怒！姥姥我也是迫不得已。姥姥我也是受赵大官人受托，要把紫儿姑娘给藏起来。”
一众文人墨客的眼神向一位容貌俊俏的男子看去。男子从容地回道：“各位、各位，大家能来赏脸，是我赵某的荣幸。只是像紫儿姑娘这样的天赐之物，我等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乎！紫儿姑娘似莲花，我们似淤泥。
今日，便由我作庄，让大家尽情赐诗，最好者，可得紫儿姑娘赏光待见一炷香。”
众人在听到“待见”二字的时候，百花楼由寂静转为了闹腾。在场的文人墨客，无不挥洒油墨，唯有赵框庸旁的一位穿戴脱俗，不落红尘之人纹丝不动，他正是大盛国公府的公子易付。
“不知哪里不合易兄的胃口，这就安排下人整改。”赵框庸向身旁的易付道。
“怎能麻烦赵兄，我来这完全只是为了青灯，其他的并不在乎。”
不多时，一首又一首诗歌在百花楼里回荡着，许多姑娘被迷得神魂颠倒。
“太阳初升旭日，带凤凰彩霞落人间，升入天穹，白光照耀万物，熠熠生辉。北风寒冽骨，南方将士归，闺中女郎盼军归，军不来，何曾似人间。”
“易大公子的这一首妙啊！”
大家无不吹捧易大公子这诗精妙无比，堪称仙诗。
易付双手作揖谦让，一双眼睛盯着屏风，屏风依然微丝不动，这让易付委实难堪，本是囊中之物，却没能打动屏中之人。
“看来，我无缘赵兄之物，就此离开。”
“那小弟也不留易兄了。”
正当易付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屏风里的紫儿姑娘冲了出来，从腰间抽出一把锐利的剑，向易付刺去，还未等众人从诗歌笑语中走出来，剑意直指易付后心。
“兄长小心！”
赵框庸脱口而出，看到易付伸手而挡，后退了半步，躲开了致命一击，鲜血从手腕流向剑尖，滴落在地。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了三秒，然后开始沸腾。紫儿带着剑尖向易付继续刺去，易付脱手而擒住了紫儿姑娘，她的面纱也掉落在地。
易付看着紫儿的脸庞，心悸了三秒。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紫儿欲准备吞下口腔中的毒药，被易付识破，还未来得及吞下，就被其夺了而去。
“可不能这么便宜就让你死去，听闻……。”
还未等易付说完，一盏翡翠色的灯从紫儿怀中掉落到了地上。那盏灯，在易付和紫儿的中间，突然燃起熊熊烈火。易付看着青紫儿的火焰，看着对面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
易付脑海中被封存的记忆正在破碎。
02
从同福客栈出来之后，易付便快马加鞭，急送密保，不料，半路遭到截杀。易付中了一箭，伤口偏离了要害。
易付骑着战马进了树林。
树林和阴暗的天气在一定程度上能遮挡住敌人的视线，拖住敌人的速度。
密林的深处，易付喘着粗气，拔下胸口处中的箭，从袖中掏出药抹，涂抹在伤口上，扯下身上打湿的一块布，简易包扎了伤口。
密林里的野兽，嗅着腥味，两只发光的眼睛盯着易付。
易付继续向密林中蹒跚走去。不多时就有一位蒙面人追来，先是用小刀试探易付的身手，借助树林的遮挡，向易付发起攻击。
易付被蒙面人划了几刀，用手扒开前面的杂草，是一处空旷地带，背后是一处悬崖。
易付看着悬崖，绝望地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蒙面人向易付腾空刺去，小刀刺中了易付的胸膛。蒙面人正准备拔刀再刺，却被易付一把抓住手腕，蒙面人瞬间瞳孔放大，被易付拉着跳下了悬崖。
狂风肆虐峭壁，从峭壁的石头缝里滴落的水珠与下方的血水混合在了一起。蒙面人从刺疼中惊醒，忍着剧痛做出攻势，蒙面人看到趴在岩壁上奄奄一息的易付，和外面打着白色闪电的黑云。蒙面人一手捂着头回想了一下，是他，抓住了一根藤蔓，从外面甩到这个洞里。
几个呼吸后，蒙面人确定易付没有了呼吸，小心地爬到他的身边，用小刀对准心脏，准备刺去。
小刀没能刺下，易付抓住了蒙面人的手腕，夺过了刀，向洞外丢去。
“我若是死了，你也会死。你无非就是为了得到密信，拿了密信。你也送不出去，何不救活我，我带你出去。”
“不必，你死了，我只需修养一段时间，就可出去。”
“你运功试试。”
蒙面人运起周天筋脉，发现毫无一点气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蒙面人气急败坏地道。
“现在相信了吧！只有我能救你出去。”易付平静地道。
“我还有手下，他们自会找到我。”
“你觉得，我们真有这么幸运地落在此处。”
易付吐了一口血，连讥笑也笑不起来。
蒙面人爬到易付的身边，脱掉了易付破烂的衣物，借助月光，把自己身上带来的药抹涂到伤口上，旧的伤口结疤化了脓，新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流血，无数的伤口让蒙面人大吃一惊。蒙面人上好了药，衣服已然不能再穿了。蒙面人咬了咬牙，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在最后一抹亮光的照射下，蒙面人纤细的身躯紧紧抱住了易付。
第二日清晨，太阳光斜着照到了易付的脸上。易付醒了过来，看着趴在自己身子上软弱的身躯，大吃一惊。
“你……竟是女儿身。”
蒙面人的面罩摘了下来，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在光亮照射下显得动人。
“你醒了，身体可好！”
“感觉浑身神清气爽的。”
蒙面人满脸绯红，道：“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昨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她正准备穿衣，却被易付抱在胸前。
易付看她挣扎了一下，反而抱得更紧了。她越反抗，越抱得紧，最后无力反抗，满脸通红，无奈地道：“我是无奈之举，才不会救你个登徒子。”
“我不是登徒子，单名梅，字付。”
“分明就是登徒子。”
易付思索了一下，道：“大盛王朝的粮运经过嘉云关被打劫，你们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押运官，斩杀了你方的领头人，得到赵框庸与你们沟通的证据。密保传到我手中，在我回大盛的途中，遭遇截杀。能截杀住我的，整个天下，除了天水阁主紫水之外，再无他人，而她，正是蛮羌的公主。”
紫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洞外面的云霞，发出光芒的太阳，和他一半的脸颊。
易付能动了，他向岩石砸去，应该是一处机关，果然，他知道此处。紫水心想。
易付按了一下机关，一扇石门被打开。紫水走了进去，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一棵通天的大树贯穿了地下和天空，树冠下还有一处水塘，水塘旁边长满了果树和花草，还有一棵梅花树。
“小时候，我贪玩，不小心掉到这里。便想着将这里打造成自己的世外桃源，取名洞天福地。开始在这里练剑，种花，栽树，挖水坑，久而久之，树也长大了，花也开了，连杂草都长到我膝盖了。”
紫水朝花丛中跑去，无数的花瓣飞起，五彩斑斓的蝴蝶也从中飞起。
“给。”
易付摘了果子，朝紫水丢去。
“我们一时半会也上不去，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们就在这里度过。”
“洞外面的太阳是照不进来的，为何这里阳光如此充足。”
“你看那。”
紫水朝易付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盏灯，发出金色的火焰。
“那莫非是传说中的青灯。据说，相爱之人的血同时滴在里面，另一方便会丢失记忆，相爱之人若是相遇，便会燃起青色的火焰。”
易付向紫水讲述了自己，自己家境贫寒，入了易府，为国公效命。这些年来跟随公子征战，落下了无数的伤疤和病根，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能使内心感到一丝顺畅。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紫水和易付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易付打扮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早起耕种，晚间回来。紫水打扮哪像刚认识的刺客，反而更像一位成熟的妻子，洗衣做饭，伴君左右。
最后离开之际，易付取出了青灯，抱着紫水回到了地面。在落地的刹那，紫水用小刀刺向了易付的胸膛。易付向地面倒下，最后看了一眼紫水。她用小刀划破了手，一滴鲜血流了出来，同时划破了易付的手，两滴鲜血在青灯的火焰中燃烧起来。
03
如今的百花楼，犹如花过半甲的女子，鲜艳不似从前，走在里面，宛如身在巴山中，凄凉的寒意袭卷而来。人走楼空，各处的杂草丛生。这不过过了一年光景，竟变得物是人非。
这一切的一切，要从一年前百花楼花魁刺杀易付失败说起。花魁被易付纳进了国公府，听说每日每夜被易大官人折磨。百花楼从那之后先是被官府搜查，后是被扣上罪名，最后被查封。
当朝最大的势力在经过一年的洗牌之后。国公易老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一是人已老了，血气干枯，二是犬子在百花楼被花魁刺杀表现出了会武功，被百官弹劾，说国公的公子整天顽固也就算了，竟然还私自习武，不学道家法学，把我朝的圣学置于何地。
国公府，偏院。
“冬天到了，小姐是最难熬过冬天的。”
小蕾看着雪花飘满的枝头，冬梅依然开得灿烂。都城各处都升起了浓浓的炊烟，府里各处也升起了炊烟，小姐的屋头没有炭火，偏院是国公府最冰冷的地方。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躲屋里暖和些。”
“没事，小蕾，我想看看冬天的梅花。你看，冬天的梅花似春天的朝阳，花瓣似夏季晚霞的云朵。”
天空飘着雪花，砸落在了紫儿姑娘的肩头，北方的冷风，时不时地吹下，吹得紫儿姑娘脸色苍白无力。
“姐姐，你看，偏院里的病秧子也出来晒太阳了呢？”
“是的呢？妹妹，我们应该把她院子里的梅花也砍了。”
“别了吧！姐姐，显得我们多欺负她似的，省得招来一身晦气。”
原来是易付的二房和三房路过偏院，谈笑着走进了偏院。三房向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揪着小蕾的头发向院外走去。
“我看是谁，这不是紫儿妹妹吗？怎么，腿好利索了，能站起来了，还是屋子里不暖和，要到外面晒晒太阳。”二房对着紫儿道。
“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无聊，闲来看会儿梅花，这就进屋。”
三房插口道：“别呀！妹妹要看梅花应该躺雪里看更好一点。”
说着，三房把紫儿推倒在了院子里，雪花四溅。
“姐姐，我看衣服都把妹妹的视线挡住了，我们应该把她的衣服也给脱了。”
“还是妹妹想得周到。”
二房正准备动手撕掉紫儿的衣物，却被一只大手擒住。二房正准备发火，一抬头，看到是自己的夫君，顿时收敛了许多。
“你们就是这么欺负她的，谁给你们的胆子。她是我的人，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欺负她。”
“是，夫君。”
“滚！”
二人像落魄的乞丐落荒而逃。
“多谢易公子今日搭救之恩。”
“我只是看不惯她们这样肆无忌惮欺负你的嘴脸罢了。”
紫儿站了起来，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雪一样洁白的脸，不仅让易付多看了几眼。
“一年过去了，你还不肯交出幕后之人。”
“那日因，今日果，该得的。”
“是呀！国公府也因此被几大势力打压，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
紫儿没再接话，而是继续看着梅花，有一滴被阳光融化的水珠沿着花瓣滴落而下。
“你知道我当日为什么不放你离开，哪怕受着众多的非议，也要把你纳进府中，独自把你一人放在这偏院之中。”
“小女子不明公子何意？”
“当日在百花楼，你刺向我的那一剑可是带有剑意，说明你会武。可自你进入国公府的那一刻，我便安排三房处处为难你，逼你露出破绽，可你却一直隐藏修为，哪怕被凌辱至此，也不愿暴露修为。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强求你为何目的，我只想知道你是她吗？在洞里救我性命，用身躯救活我的妻子。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怀疑，可始终找不到任何一点线索，哪怕是一点，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与你。”
“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是公子要找之人呢？”
“不是，那青灯的火焰怎么解释，是你之物，你别跟我说你不明白心爱之人只要滴过血一旦相认便会燃起青色火焰，你敢说你不知情。”
“小女子确实不知还有此事，恐怕公子若有什么误会，小女子定然帮忙。”
紫儿向后小退了几步，她看易付的眼神和形态不对劲，宛如马上要把她吃了一般。易付一把抱住了她，进了屋，紫儿本想反抗，却没有丁点力气。
那一晚，是漫长的一晚，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在瓦砾上。梅花冻住了，第二天解冻的梅花花瓣正在滴落着鲜血。
04
大盛王都已经许久没引来巨大的盛典了。每家的门前都挂满了灯笼，小孩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喜气的灯笼。举国盛典即将在付月山举行，赵府的赵框庸即将与皇室宗族联姻，皇帝想借这两大喜事来冲散大盛王国战况惨烈。
赵家的马车从城西缓缓地驶出，向城中央进发，来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鞭炮响个不停，锣鼓声震天响地，像是在告知天地，一对新人要给天地磕头了。
新郎骑着马走在前面，双手连连向路人送来的祝福作揖答谢。
“如今大盛王国危在旦夕，尔等小儿居然还大办婚礼，简直是要亡我大盛！亡我大盛啊!”
一位大汉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欢乐。
众人在议论，近年赋税年年攀升，大盛边境战况却连连战败，百姓生活连连叫苦，赵府居然还大肆操办婚礼，置我们老百姓于何地。
这引起的舆论顿时让欢天喜地的迎亲队伍变得颓丧了起来。
赵府的人抓了那位大汉，依然挡不住百姓不满的议论声。
公主得知此事后，坚决不嫁。于是这场婚事最终以失败告终，
国公府，偏院地窖。
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向易付递了一张小纸条，易付看了一眼后，拿到火烛里烧掉。挥了挥手，黑衣人便离开了。
“她，今天把饭吃了吗？”
“没，公子。”
“好，你也下去吧！”
“是。”
易付向偏院走去，推门而进，看到脸色苍白的紫儿。昔日的百花楼的花魁，如今却消瘦的不成人形，连易付的三房太太都没兴趣来找她消遣。
易付在床头坐下，看了一粒米也没动的饭食，抬起来喂到紫儿的嘴里，紫儿始终不愿意开口。
“你不吃的话，我帮你。”
紫儿的瞳孔放大，易付喝了粥，没吞下去，用手抬起紫儿的头，硬生生灌了几次，紫儿才愿意自己进食，一连半月，都是如此。
小蕾看小姐的脸色神气都好很多了，竟在紫儿起床送洗脚水时开起了玩笑。
“小姐，你脸色红光满面的。”
“别乱说，才……才没有。”
小蕾嘻嘻笑了起来。
小蕾听到开门声，就知道公子来了，这半月以来，公子一直待在偏院。哪怕小姐不跟公子聊上一句，多数是公子对小姐自言自语。
小姐也是由最开始的无情，最后还是禁不住公子的软磨硬泡。夜色晚了，公子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赖在小姐房间。小姐赶不走，生米渐渐的煮成了熟饭，公子还跟小姐开玩笑说要个孩子，小姐害羞地躲了起来。
小姐喜欢看梅花。小姐跟我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他叫梅来苏，自幼家境贫寒，刻苦练剑，高中武状元，在为易付当差，身上满是疤痕。我刺杀易付，只为见他。我在国公府始终找不到他。那一夜，易付混蛋，因此，我才找到了他。”
姑爷进来很自然地坐在小姐旁边，把她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想出去走走，看春天的光景可好。”
“好。”
易付扶起紫儿，为她穿上了鞋，手挽着手走出了房门。紫儿的话不是很多，相处下来，紫儿和易付在身体上的语言倒是默契了许多。
院子里的梅花枝繁叶茂，梅花的旁边栽种了一棵长久树，在大盛国寓意着夫妻长长久久。树苗在春风地洗刷下飘摇着，路上铺上了青石砖。自易付经常来偏院之后，偏院的生活好了许多，紫儿喜清净，只留小蕾一个丫鬟在偏院就好。
“为何最近不见你的三房太太。”
“遣回娘家了。“
“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你这让人家娘家人和她被看笑话呀！“
“你这是关心她们。“
紫儿蹲了下来，想用芊芊玉手轻轻抚摸幼苗，说：“她们虽欺辱于我，却没有让我少胳膊缺腿，更没要了我的小命，作为姐妹，理应关心一下是好。“
紫儿最后也没抚摸，站起身来，准备向前走去，趔趄了一下。易付搀扶着紫儿，依靠在自己的胸前。
“我又没明媒正娶过她们，除了你，我都没跟她们洞房过。”
“什么意思！”
紫儿很惊愕地看着易付。
“目前朝臣倒向赵府已成趋势，赵府赵框庸更是在都城一手遮天，导致朝堂内忧外患。内有赵府提拔上去的官员，大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外有各国对我大盛的土地虎视眈眈，常年派兵骚扰我大盛边疆。
近年来，前往边疆的守官大多是赵府推荐，导致我大盛连连败退，失去了大片的江山，赋税徭役也越发沉重，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而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只能一步步瓦解，在朝野，还有一些百官对赵府的招揽墙头草，那边颓势就倒戈那边。
我就娶了他们的女儿，让他们倒向了我这一边。”
紫儿看着这位对自己混蛋的易付，思绪也慢慢理清了。
赵府现在被大臣弹劾，被一众将士控告，被百姓唾弃。失去了皇帝的信任，皇帝把实权夺去，付府的地位还在，目的就是跟曾经的国公府成鼎立之势。
“若是想扳倒赵府，现在的证据还不够，我现在可以和你短暂的达成合作。“紫儿沉重地道。
紫儿的一双眼睛看着易付，他也在看着她，就这样对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紫儿润红着脸霞微倾，易付手托着紫儿的下巴，深情地吻了紫儿。
“紫儿，你知道吗。青灯让我的记忆消散，可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洞天福地里生活的情景，记得你第一次在我怀里满脸通红的样子，更记得我与你一起拜天地，入洞房，护你一生周全的诺言。所以，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紫儿向易付讲述了洞天福地和他相处的一切时光，等她抬起头看向易付时，易付再一次深情地吻了她。
晚霞通红，渲染了一切，紫儿才知道，国公府竟美得宛如仙境。满池的荷花，散发清香的味道，满院的鲜花，渲染了沉木。在池中跳跃的鱼儿，还有奔跑的紫儿，追赶的易付，欢乐的笑声，打动了沉寂多年的国公府。
紫儿把跟赵框庸沟通的证据呈现给了大盛的君王，赵府也因此彻底没落，连同没落的，还有国公府。国公府的公子要娶蛮羌的公主，大盛的君王不同意，蛮羌的大王也不同意。
民间传闻，蛮羌的公主要嫁人的时候，婚房突然闯进来一名刺客，掳走了公主。从此，这位公主消失不见，连同消失的，还有大盛国公府的易付，两国搜索两人多年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