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馆的雕花木窗把阳光筛成细碎的金斑,落在淘哥和喵妹面前的红砖上。淘哥正对着他的星星图案凝神,刻刀在砖面游走得极慢——左半边阴刻,刻痕像被月光浸软的棉线,轻轻陷进砖里,摸上去温凉如潭水;右半边阳刻,线条却陡然锋利起来,凸起的棱边迎着光,像星星突然亮出的棱角。
“这样一半藏在云里,一半挂在天上,中秋的月亮出来时,它们就能搭个桥了。”淘哥说着,用指尖敲了敲砖面,阴刻的那边发出闷闷的“咚咚”声,阳刻的这边则脆生生地“当当”响,倒像星星在跟自己对话。
旁边的喵妹早按捺不住,她的爱心图案本是圆润的弧线,此刻却在底部悄悄加了只蜷缩的小兔子。兔子耳朵用极浅的阳刻勾勒,绒毛是细密的阴刻短纹,远远看去,像爱心抱着团雪白的棉花糖。“中秋要吃兔子月饼呀,”她举着青砖笑,“让小兔子趴在爱心底下,就像趴在月亮上一样。”
老师傅凑过来看,指着喵妹的兔子耳朵直点头:“这绒毛刻得妙,阴刻的短线藏着软乎乎的劲儿。”又转向淘哥,“你这星星的阴阳交界线再磨圆些,像月亮划过夜空的弧度才好。”
淘哥应着,用细砂纸轻轻打磨分界线,阳刻的棱边渐渐柔和,与阴刻的暗影过渡得浑然一体。喵妹则给兔子添了颗阴刻的小圆眼睛,正好嵌在阳刻的脸颊上,像沾了颗露珠。
夕阳斜照时,两块青砖并排摆在窗台上。淘哥的星星一半沉在阴影里,一半浮在光中,阴阳相济间,仿佛有月光在砖面流淌;喵妹的爱心底下,小兔子正仰着头,耳朵尖蹭着爱心的弧线,像在偷吃天上的月亮。
“等中秋晚上,把它们摆在院子里,”喵妹晃着刻刀,“说不定真能招来兔子和星星呢。”淘哥笑着点头,指尖拂过砖面,阴刻的微凉与阳刻的温热在掌心交织,竟比天上的月光更让人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