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满脸沾满了泥土,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到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衣服了,他眉心紧皱成“川”,眼神锋利地注视前方。而他的身后是一座牢房……
“阿四,出去以后别再做那事了。这里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监守员阿玉是个善良的人,也是在牢房里让阿四感到唯一一点温度的人。
阿四转身眉间依旧紧皱地盯着阿玉,半晌才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嗯,保重。”再次转身离开了。
阿四好像变了一个人般,没有了走出监狱门的阴暗,反倒是多了一洒脱,却又有说不出了邪气。
他懒懒散散地向一家酒馆走去,破烂的麻布鞋还点鞋刚刚路上踩过的泥土,刚要踏入酒馆大门就被小五拦住了。
小五伸手推开想要进去酒馆的阿四,声音刻意放大:“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的!”
果然,引起了酒馆内客人们的注意。所有的目光看向阿四,满脸是看戏的表情。
阿四也不在意,不怒反笑:“有钱。”他从破烂的白色麻布内层拿出一个破旧的黑色麻布袋,麻袋下面圆鼓鼓的。在阿四的手上垫起又落下,发出铁壁似的声音。
小五双眼瞪大,嘴巴能装下一个鸡蛋。要知道在当时社会,一般人可不会有那么多实落落的银子!
这人穿得又破又脏啊,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管那么多干嘛,这人高大魁梧,麦色肤色,打不过他不如好好招待他,有钱赚就行,赶紧告诉媳妇,让她准备好酒好菜接待。
在场的客人也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个穿着破烂不堪二十来岁的男子戏谑地看着眼前的酒馆老板。
小五反应过来,立马转变嘴脸:“客管,这边请。”
客人们也没有人提出心中的疑问,谁都不愿意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得罪一个看上去武力值很高的人。
阿四又慵懒地跟着小五走,谁也没有注意到,阿五眼眸下闪过的蔑意。
呵,人啊——都是一样的,虚伪。
走到房门,小五要转身离开,“准备热水。”阿四突然开口。
小五像聪明的狐狸一般,眼睛转动,好似在思考阿四要用热水干什么。
马上点头说道:“好嘞。”
阿四坐在木桶里,他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舒适。他脸上的泥土全被洗掉了,却露出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最特别的还是额头上印着的一个小手掌。
阿四的手肘支在木桶边缘,食指有规律地敲打木桶。如果不是此刻在沐浴,可能有人以为他在计算时间。
不久,小五就端着可口的饭菜来到了阿四的房门,刚想开口,房门就被打开。
小五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到了,但又马上反应过来笑着对阿四,“爷,您的饭菜。”在小五抬头的瞬间,他又呆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的额头上怎么会有手掌?
许是因为自然反应,他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个魁梧的汉子,就直接冲着他大声叫喊:“你这个小偷!”
这声音犹如春雷一般,震到了所有人。
小五从自己的声音中反应过来,接着冲着阿四道:“滚出我的酒馆!你这个可恶的小偷!”
在场的客人也都应和着。
“等等,刚刚那布袋里的钱也是偷的吧!你得把钱留下。”小五的媳妇听到外面的噪声后,也走出来一看,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啊,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肯定是偷的吧。”
“差点没看出来额头的手掌。”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只有阿四低着头。
大家都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却没有人注意,他头发下,眼里的笑意和嘴角的弧度。
呵,人啊——真是,无知。
阿四突然说话,缓缓抬起头来:“你们觉得我是小偷,证据呢?”
小五最先开口:“证据就是你额头上那个手掌,那个只有去过牢房的小偷才会有的!”
阿四抬手摸了摸这自己的额头:“你说这块疤啊——那你们想怎么做?报官吗?但这钱,可就不是你的了。留下钱?你们够分?”
大家互相对视,阿四垫了垫手中的麻袋又说“这可是够你们的后半生用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阿四再次勾唇,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你们相互把这里的人打到,最后站着的人,就拥有这份钱。”
话闭,大家相互观看对方的眼神变了,纷纷抬手给对方一锤,被打的一方当然也不乐意,又回击回去。
酒馆里面慢慢的出现了一滩又一滩的血迹,他们满眼通红,像个赤血的魔鬼,这就是欲望的力量。他们开始借助身边可以用的工具击打对方。
阿四看着眼前的画面,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好像很享受此刻得快感。
“你们都去死吧,钱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小五杀死了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看向阿四,“钱!给我!我的钱!”
阿四却满不在乎地开口:“哦?我有说要把钱给你吗?”
碰——
“别动,带回去!”一群身穿蓝色官服的人来到酒馆把小五架住。
“你们干什么!”小五的妻子,听到争吵后,从厨院里过来,就看到满屋的血,丈夫还被人架住了。
“看到地上的尸体了吗?这些都跟你的丈夫有关,说不定你也是共犯!一块带走吧。”
小五从恍惚中苏醒,“这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官大人,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小五神情激动,满是血的食指指着邪笑的阿四。
“哪里有人,疯了吧。走!”
“不可能!这不可能!”小五大声叫喊,却没有人再回应他。
阿四站在血泊中,看着越来越远的人群。
“阿四,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