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生日——关于过往(1)

1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时间是如何悄悄从我们身边飘过的。

当我们发愁的时候、开心的时候、生气的时候,甚至是你毫无发觉自己心绪的时候,就在我敲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时间就已经悄然流到身后了。抓不住,留不下,甚至连求都求不得哪怕让时间稍慢一点。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或者你以为你不去觉察,就不会被时间飞逝所困扰。可是,只要你偶然不小心猛一回头,依然会被时间打得措手不及。

真的,一和时间较上劲,那种无力之感就会向你侵袭,唉,罢了……

那一年,还在上着班,突然感觉身下不适,总有一股液体突然冒出。无知的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羊水。但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于是提前请假下班回家了。

家,似乎总会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当时自己不是选择先去医院,而是先回家,把我的不安告诉爱人。

隔天一早才去的医院,真的,半点都没往生产这方面想,因为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当医生告诉我,那是胎膜早破,要早产时,我整个人都被吓懵了。耳边只留下医生说的,超过24小时,有可能会感染……

之后呢,自己被轮椅推着,放到病床上,顺着医生的意思,保胎。

恐惧面前,很容易失去自己的主见,以为听权威的、专业的就是最好的。

躺了三天,还是决定,让孩子出来吧,既然胎膜破了,也许真的就是孩子自己想出生了呢。

一直以来自己想的就是要顺产的,哪知打了安胎药之后,根本没有阵痛的反应,而且因为一直是倒躺着的,把胎位都给躺错位了。所以被顺利地送上手术台。

上手术台之前,自己依然做着最后的努力,抚摸着肚子,给肚里的孩子唱歌,跟他说话。是的,心里是期待有奇迹出现的。直到最后确定只能手术时,我发现自己心里也是宁静的,没有挣扎,虽然不如所愿,但可以安然接受。

2

因为早产,所以孩子出生后,直接被送保温箱了,没有在我身边!我想孩子!

在我的病房,都是没孩子在身边的。别的房间都是婴儿的哭声,只有我们这儿很安静,一点都不用担心睡到半夜被孩子吵醒。可是,我醒着,睁着大眼,听着远处时有时无,婴儿的哭声,泪就留下来了。我的孩子也会这样哭吧,哭时,如果没有妈妈,他会怎样呢?

如果,不是因为得知可以把初乳挤出来送上去给孩子,我想我会被那种想念给逼疯的。

每天,挤奶变成我最重要的事儿。从一开始挤半个钟只能挤出一点点,到乳汁能喷出来;从最初不知如何挤,把乳房挤破皮,到越来越顺手。

3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有一天得知可以到新生儿科看望孩子,我如此兴奋。可中途却被告知,母亲是不可以去的,怕交叉感染。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我哭诉着去找护士长。最后说是把医院的费用全交齐了就可以去。

当我到达新生儿科时,情绪还是激动的,所以等待的那些人,拿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并有人用质疑的声音问:不是说产妇不可以探望吗?她怎么来了?

原本这也只是他人的好奇心,随意一说,但这却成了引燃我的导火线,我情绪激动,浑身颤抖,用哽咽的声音吼回去说:孩子不是你们生的,你们都可以看,我生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看!

因为无法忍受孩子不在自己身边,本来医院还要留孩子在医院观察的,但我出院那天还是决定把孩子带回家,自己养。

当四斤半不到的儿子,被一层层衣服、被子,裹着送到我手里时,最强的感受竟是无措,然后是莫名的担忧,怕自己无法把这么个弱小的生命养活。

正值初冬,那一年的北风似乎刮得特别猛,整日阴沉沉的天,把我的心也压得阴阴的。偌大的房子,白天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着那一团小生命。

我想我应该得了产后抑郁,只要孩子睡得久一点都会让我感到恐慌,忍不住要去看看孩子的呼吸是否匀称。晚上,怕孩子溢奶,几乎整夜地抱着孩子,几天下来,自己感到身心俱疲,被一种无望感压着。

4

我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一种韧性的,毕竟我没有被压垮,而且很好地度过了那一段阴暗期,没有陷在埋怨里,我走出来了。孩子也被我很好地养大了。

就在前两天,刚刚过了四岁的生日!

真的,任何时候,当你以为自己在绝望之谷时,其实,希望就在眼前,只要你站起来,往前踏出去。

我把所经历的那些,都当做自己生命的体验,独一无二的体验。时间逝去的,而那些体验成就了今日的我,对于过往,我总心怀感激,它们对于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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