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生了个仙女被丢弃了

越州某地有一村镇,有百来户人家,奇怪的是,镇上人家大多生的是女孩,所以,谁家媳妇生了男孩,都引以为大喜事,生男孩的妈妈也特别有荣耀感。

王秉义和黄思天夫妻俩为了生一个男孩,已经接连生了六个女孩,分别叫王春兰、王夏荷、王秋菊、王冬梅、王小雪、王小露。王家本就穷得揭不开锅,如今这么多人张口要吃,伸手要穿,那王秉义年纪不大,已经累得头发白了,背脊驼了。

最苦恼的是“穿”。女儿们一个个长大了,别说打扮,姑娘家的总不能让她们露胳膊露腿啊。于是,老大穿母亲穿过的衣服,老二穿老大穿过的衣服,那王小露穿的衣服,是五个姐姐小时候穿过的。

有六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绕膝,但王秉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为啥?没男孩子啊。黄思天更是自觉抬不起头。都说事不过三,如今都过六了,如果再生一个女孩的话,那就凑成七仙女了。天下哪有这么与人过不去的事情啊?

两夫妻决定再生一个。日子一天天过去,黄思天的肚子渐渐隆起来了。到了六七个月,那肚子尖尖的,大得出奇:看来这回是真的生男孩子了。黄思天说:“如果是个男孩子,取啥名啊。”王秉义说:“叫王天送吧。是老天送给我们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婴儿“呱呱”坠地时,王秉义迫不及待地进产房看,这一看,顿时愣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黄思天听说又是个女孩,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孩她爹,这咋养啊?”王春兰说:“已经生下来了,能怎么办?丢弃掉可是要天打雷劈的。”他见婴儿双目紧闭,嘴巴微开,用手一探,竟然没有气息,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说:“孩她娘,不用担心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气。那只有丢了。”

王秉义把“王天送”用旧衣服一裹,放在背篓里背到山上,准备挖个坑埋了。忽听得一声虎吼,还有狼嚎之声,向他逼来,吓得他丢下背篓就跑。

王天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见风就长,眨眼间,已经有满月婴儿大小。她一动弹,就从背篓里滚了出来。一看四周,竟然围满了豺狼虎豹。

你道王天送是什么人?她原是天上的仙女,是无数的看护天上花园的小仙女中的一个,名叫琼英。她天天穿梭在奇花异草之间,渐渐地也不觉得“奇”了。她想:凡间的花草不知道是啥样的,也与天上的花草一样吗?于是她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去凡间看看。

她找了个机会,约了另外一个叫玉枝的仙女,瞒着一起看护花园的仙叟,偷偷下凡来。到了凡间,但见桃红杏白,菜黄柳绿,虽然无法与琼花瑶草相比,也别有一番情趣。两人不觉流连忘返,待得醒悟,返回天上花园,早有仙叟报告天庭,天庭震怒,罚两女做凡人六十年。

也是琼英的运气不好,投胎投到了王秉义家,变成了王天送。而玉芝投的虽然也不是富裕之家,却变成了一个男小孩,名叫向望瑶。琼英心里一懊恼,便懒得睁开眼睛。王秉义有眼不识仙人,竟然把她当作没气的死婴给丢弃了。

琼英在山上住狼窝、吮虎奶、吃鹤蛋,一晃三年过去了,看上去竟然像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她对当仙女时候的记忆未失,所以想起来很是伤感。但继而一想,六十年转瞬即逝,就譬如自己下凡游玩一番。她想起王秉义和黄思天,虽未曾养育她,但终究是给与了她凡间的生命,她有理由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情。于是,她告别那些养育她的虎豹,来到了王秉义家。

王秉义家的生活依然非常穷困。黄思天体弱多病,王秉义四五十岁的人却已是老态龙钟。王春兰十六岁,成了家中的主劳力了,看上去像三十多岁的少妇。王夏荷、王秋菊才十三四岁,也上山下地干农活了。

王天送亲切地叫道:“爹!娘!”王秉义和黄思天诧异地问:“你是?”王天送道:“我是王天送呀,三年前……”她没有说下去,怕父母亲难以接受。尽管怎样,王秉义夫妇已是惭愧得想找地洞钻了:“可……你……怎么长这么高了?”王天送道:“不瞒你们说,我其实是天上的仙女……”夫妻俩拖着病体,从床上下来,跪了下去:“仙女!神仙!对不起了!求仙女饶恕我们!”

王天送连忙把他们扶起来,说:“我没怪你们,换做别人,也可能这么做。你们养育六个女儿,实在不容易。我现在回来,是报答你们的生育之情的。”

王天送才三岁,比姐妹中最小的王小露还小两岁。她抱起王小露,说:“小姐姐,你好啊!还有大姐姐、二姐姐以及所有的姐姐们,我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日子的。”

她伸手朝云天一揽,彩云霞霓就飘过来,成为绫罗绸缎。她朝远处一招手,山珍海味就不断飞来。她采香棉成花露,舀泉水成佳酿,撷草籽成五谷。没多久,姐妹们全部换上了新装。大大小小七姐妹,简直是人间的七位仙女。

有许多才子富豪官僚人家纷纷上门提亲。王天送说:“我是小妹妹,我是不嫁的,将来我要招赘,为王家传宗接代。我的六个姐姐都是人中之凤,也不会随便嫁人,一定要挑选人中之龙。”

那王春兰穿得好、吃得好,没几天时间就焕发了青春容颜。她对上门提亲的是一概拒绝。王天送道:“大姐姐,你喜欢谁,就跟七妹说,我能帮你的忙。”那王春兰大方地说:“我其实是喜欢村里的王修贤的,我们俩平时就很要好,只是谁都不好意思开口。再说,他家也很穷,他也不好意思来提亲。”

王天送说:“这个不难,七妹有办法。”她找到王修贤说:“你和我大姐姐情投意合,你尽管大胆地去提亲。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是王家借给你的,十两给你娶亲,十两给你做生意。今后,你们俩要富裕了,就把本钱还给我爹娘。”

王修贤喜出望外。他娶了王春兰后,夫妻俩和睦、勤劳,几年时间,就挣得盆满钵满,翻造了新房,成了当地一户小财主。

过了两年,轮到王夏荷了。王夏荷喜欢的是一个年轻的秀才,是私塾教书匠。讲起八股头头上道,谈起情来面红耳赤。王天送去秀才家,当起了秀才的“先生”,终于把他教会了。王夏荷嫁给那秀才后,夫妻俩谈经论文,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是丰衣足食、其乐融融。

这样一年年过去了,小姐姐们都渐渐长大了,成了大姑娘。王天送成了热心的红娘,帮助她们解决婚姻大事。她的小姐姐们,一个比一个嫁得好,有的做了官太太。

王天送呢,也舍不得离开王秉义夫妇,她把向望瑶招赘过来,一对原本天上的好姐妹,成了凡间的好夫妻。

逢年过节,六个女儿带着他们的夫婿儿女来拜望父母。加上王天送,“七仙女”拜年,把王秉义和黄思天高兴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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