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逢
9月初,我告别海边的老板,说我想到处去看看。他说好。等开业再回来。
因为洱海整顿政策,所有湖边房子都关掉了。我已经闲置半年了。需要做些改变。
客栈群里有人在招人,这个时候,除了古城,就基本上是别墅区的了。
我先是去了一家洱海东面的别墅海景房,10间房。岗位是店长,工资5-7K。
回来后,我说要考虑下。然后我去了另一个地方。一所苍山下的房子。
从苍山回来后,我退掉了海边的邀约。
我在海边呆了2年,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面向湖面的生活。然而,当我走进山下,那一片绿林呈现的时候,心里声音是如此清晰。
我没有犹豫,虽然工资减半。
2、儿时。山间。院子。
我是个山里长大的孩子。
小时候,家附近有两条河,确切说,是一条河与一条溪流。河流是位于门口的,河面稍宽,大概五六米,河中矗立着些大石头,但每逢涨水的时候,石头也会被淹掉。小一些的时候,河面是还没有桥的,我们上学需要通往河对面。所以,下暴雨无疑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河面被淹,我们不用上学了。
而溪流是位于家侧边的,相比河流要婉约得多。一直从山的顶头蜿蜒的流,经过一段会被一条人造小渠截掉些水流,那是农人们引往家中的“自来水”,以及补充稻田灌溉所用。
除此外,小溪还会经过比较陡峭的悬崖,溪水从高处飘下,溅在平面嶙峋的石上。这时我们最早见过的瀑布。夏天的时候,我们总是躲到瀑布下,藏在落水与崖壁的中间位置,凉快又不淋水。但这前提是小伙伴们不使坏。多数的时候,我们还是顶着一身“透视装”回去的。
但那又怎样,明日继续。
农村的人家,因为要晒稻谷,所以,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院坝,我们叫“敞坝”,这是个多功能的空间。粮食收割的季节,它是晾晒区,晒稻谷、玉米、大豆、花生等都在这儿进行。其余时候,是孩子们的游乐场,羽毛球、跳绳、踢毽子(我家忽略不计,具体问老爷子为什么)。但也有一种时候,晾晒与游乐兼顾的。那是玉米收割的季节,院里满坝金黄的整条玉米,我跟着哥哥们,在玉米上滑行,嗯。这是我们的溜冰场。多数时候,我的屁股是青的。
农村的夜里,是寂静的。家门前是大片的稻田,到了夜晚,夜深人静后,蛙鸣此起彼伏,有传情的,有寻母的,也有单纯比赛声音的。
父亲严厉,为了不让孩子们分心,不要说电视机,我们家,是连收音机都没有的。
所以,这些蛙鸣、溪流声,便是我们儿时所有的背景音乐了。
这些,便是关于儿时对山谷,对院子所有的记忆了。
3、江南院子
长大些后,我到江苏工作。租住在郊区的人家。这儿的人家,也是每家一院子,与故乡的院坝不同,这儿的院子,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水井。大家洗衣服都是用井里的水,如果是早起的人,水位还比较高,能比较轻松的打上水来。如果起晚些,水井见了底,则需要将桶放到很深,才能打满水,拉上来的时候也要使劲全身力气。
我和两个发小住在一个院子里。相比儿时的时光,我们多了自由。她们再也不用躲在窗户底下叫我。而是正大光明的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长江南路,加工区里。阳光下,是我们青春的影子。
后来,过了些日子,那些郊区的房子拆迁了,我们被迫搬到了城里。
我们一点也不开心。
4、大理院子
又过了些年,我来了大理。我还记得刚放下行李箱的那一刻,我给发小打电话:这儿有院子。院子!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久别重逢的亲切。
与以往不同的,这儿的院子是满院的花草,有绿色,红色,紫色,四季鲜艳,色彩缤纷却又不多余。
从此以后,有些东西开始复苏。关于院子,关于故乡。
4、
回到来这儿的第一天,我跟老板说,我们房间好像还缺少音乐啊。他未置可否。
后来的有天下午,我在房间的窗台上看书,然后就睡着了。
那是这个秋天以为我睡得最香的一次。也是我看书最专注的一次。我醒来后迫不及待的找到老板,说“我收回我的话,音箱不用了”。
有人喜欢海浪的声音,可对我而言,这忽有忽无的鸟叫与溪流声,才是唯一的背景音乐与催眠曲。
5、
海子说,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说,我要一所房子,不用朝海,面向山谷,有个院子就好。
如果还不能,那就让我先在这儿工作吧。
让我在这院子里,听听你的故事。
关于故乡,关于山谷,关于院子。
(点击“阅读原文”,看我们在大理给你准备的山下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