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之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愚昧的。——卡利杜斯
…………
星尘双目紧闭,释放出某种时空波动,对于时空结构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没有。”
熵熵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你真的是时空之灵的徒弟吗?找一个时空脆弱点都这么麻烦。”
星尘没有回答,现在他已经懒得搭理熵熵了,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赶紧找到时空的脆弱点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循环之河”,这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更准确地说,他们是在进入时空之河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结果就被冲散,掉落到了不同的时空碎片。而星尘、熵熵、全知之眼就这样被分配到了同一个世界。
可能是受到循环之河的影响,他们进行时空穿梭的能力受到了抑制。要想逃离这个世界,有两个方法:第一、耐心等到循环结束的一刻,从时空的缝隙中逃离;第二:找到时空的脆弱点强行突破。
而且即使成功地逃离了这个世界,也不代表着安全了。因为在外面还有时空乱流,很容易从一个世界离开后却又掉入了另一个世界。
“啊,好无聊啊。就不能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件。”
“小公主,这可是一个不太好的flag啊。”
“我不管,没有什么事做实在是太无聊了。”
熵熵实在是太无聊了,打了个哈欠,就躺在旁边的大石头上舒舒服服地睡着午觉。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小猫一般。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她独立出来后,行为越来越象一只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的她更加像一只小猫了,星尘感觉自己的目光被莫名地往熵熵的方向吸引。不过如果真的看过去盯着不放的话,以熵熵的敏感度,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的,然后就是被一顿厌恶、讽刺、嘲笑。不过现在她正在睡午觉,应该不会发现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星尘将目光投向熵熵。果然好可爱啊。一边看一边还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略带怒气的脸突然出现在星尘眼前。星尘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发现了星尘偷窥行为的全知之眼如同玩弄猎物的猛兽一般贴近星尘,接近脸贴着脸的姿势从上方怒视星尘:“你刚才在看什么?!”
虽然被吓到了,但是这么近的距离细细观看,发现全知之眼长得也是相当可爱。于是脱口而出:“你也很可爱啊……可惜是个变态。”星尘这般的毫无遮掩是因为混沌毒的副作用吗?谁知道呢?
“哦,不只是对主人有意思,对我也产生了什么想法吗?”
“不,不是的!”
“可以哦。”
“哈?”
“我说对我做你心中想的事,有些也是可以的哦。”
星尘没料到全知之眼会这么说,自己毕竟也是个男生,难免也有些心动,不过还是忍耐住不表现出来。不过这还是被全知之眼看穿了。她接着说:“不过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女装!你也知道的,我喜欢的是可爱的女生,不过可爱的男孩子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不行,绝对不行!”星尘大喊。作为一个资深宅男,他还是明白的“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所以绝对不能屈服。
见星尘不屈服,全知之眼便和星辰开始了一番论战,而且越说越大声。刚刚睡下的熵熵也很快被吵醒了:“吵死了,你们在干什……”然后看到星尘和熵熵那容易令人误解的姿势后,马上躺下背过身不停地说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熵熵心理年龄不高,而且经常被全知之眼忽悠,但是作为半个御宅,她还是能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劲。
全知之眼马上跑到熵熵身边,拽着她的衣角说:“不,不是的,我对主人是一心一意的啊!”
熵熵很贴心地转过头来摸摸全知之眼的头说:“生物本能嘛,可以理解。”
全知之眼愤怒地转向星尘说:“这样的话只能抹杀了你,来证明我说的话了。”
不过星尘很清楚,全知之眼并不是战斗类型。她最初被创造出来也只是一个情报收集装置而已,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情报贩子。虽然活得比他和熵熵加起来都久,但战斗力估计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而已。
全知之眼说:“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可以让你在另一种意义上死亡,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
星尘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妙。
全知之眼继续说:“虽然没有更多的收获,但是上次你被打昏的时候,我特意查看了一下你珍藏的图库,还真不少啊。”
星尘故作镇定地说:“那是我的绘画参考,参考而已。”
“哦,是吗?那你怎么解释图片里面九成是女生,女生八成是萝莉。”
星尘继续狡辩:“这都是大众的口味如此嘛。”
“哦,那如果我把你自己画的图也搬出来呢?我虽然还没看过,但我确信如果把这些公布出来的话,你绝对会社会性的死亡的。来让我们看看都有什么吧。”
星尘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默默地看着全知之眼拿出终端机。
“第一张,是我的cos图。啊咧。”
星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时候我没什么灵感,正巧看到了你分享的cos照片。我觉得挺不错的,就拿来当参考练手了。”
全知之眼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继续来下一张:“这一张是我穿大号卫衣。”
“这个嘛,是突然来了灵感,娇小的女孩子穿大号的男士卫衣不是很有反差萌吗?这个需要一个娇小可爱的角色。本来想用自己原创的角色,不过最近想挑战一下写实画风,所以优先真人参考。而说到娇小可爱,最符合条件的就是你和你家的小公主。你家的小公主我可不敢用,只好选你了”
全知之眼一听就火冒三丈:“‘只好’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不配给你当模特吗?!”
星尘急忙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第三张是我和主人贴贴的图。”
“这是你之前拜托我画的,作为借你的珍藏的条件。不过你这样说出来就不怕你家的小公主生气吗?”
全知之眼吓得急忙转身,却发现熵熵不见了踪影。预是开始四处寻找。而星尘则趁这个时候把终端机上的那些跟自己有关的东西全都删除。
然后星尘听到了一声猫叫,循着声音过去,来到了一块巨石后面,正好看到了如同小猫一般和一只真正的猫玩耍的熵熵。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熵熵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坐在石头上,把小猫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继续逗猫。
星尘也很明白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虽然他与熵熵向来不和,但如果不是对方先挑起的话,星尘一般主动与她产生冲突。
“啊,在这里啊。”全知之眼也找到了他们。
小猫有一些不对劲不对劲,昏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熵熵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小猫困了,不过星尘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开启气息视场,虽然自己不太懂猫的气息,但这种气息绝不像是熟睡状态下会发出的,倒像是生病了。而且是非常糟糕的疾病,感觉好像随时有生命危险。这样看上去,更像是中毒了。
不过自己并非医生,而且一般的治疗魔法利用的是人体的自愈能力加上魔法辅助,能够修复伤口,清除疲劳,能够解决的也就只比不吃药仅靠短时间修养能治疗的多一些。
此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法,即通过气息治疗。气息能反映人体的健康状态,也能反作用于人体的健康状态。而气息本身也不过是一种以电磁场为主的混合场,通过一定的手段与其发生相互作用,引导气息实现身体的治疗。不过这个方法要求对气息熟悉程度和操控能力的要求极高,因此很难普遍开来。星尘所知道的能够熟练运用这一能力只有一个人——星梦。不过这个时候像这种没用的干什么,还是想点有实际意义的吧。
就在星尘发呆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总感觉好困。”熵熵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了,沉沉地睡去。星尘见情况急忙上前自己观察了一下熵熵的状态。好可爱……等等想在不是发这种感叹的时候吧。与小猫的情况类似不过她可比小猫大多了,而且又有强大的魔力,生生硬扛了下来,气息还算是正常。
“喂,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离那两个恶魔远一点,很危险的。”有一个人从远处的一块石头后面出来了,像他们这样喊道。
恶魔,指的是谁啊,星尘和全知之眼一脸迷茫。
那人接近之后继续说:“你们没事吧。刚才看见你们身边有这样一个长着野兽耳朵的恶魔,真的吓坏我了。还好她已经睡着了,趁现在赶紧逃走吧。”
全知之眼生气地说:“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污蔑我的主人是恶魔。”
星尘倒是不怎么在意,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熵熵真的无愧于恶魔的称号.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突然出现的一股奇特香味,虽然很淡,但直觉告诉他对待陌生的事物应该警惕。还有这里蚊子有点多啊,星尘感觉自己被叮了好几次。
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又一个被恶魔蛊惑的苦命人啊。就让神主让你苏醒过来吧。”说完举起了一块刻着某种图案的牌子,做出奇特的手势,嘴里念叨着咒语一样的东西。
全知之眼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嘴里也在胡乱地说着奇怪的话语,紧接着昏睡了过去。
星尘想要阻止他,却感觉到自己意识模糊了起来,意识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那人还不放心地将一个瓶子放在昏睡着的三人的鼻尖一小会儿,然后才招呼出来一直隐藏在石头之后的其他人一同把三人一猫搬走。
而此时幻想正一个人在精神世界中观察着这出好戏。他并非不担心三人的安危,而是实在没什么好方法。因为他辨认出来了,那个陌生人奇奇怪怪的行为跟魔法一点相关性都没有,或者说整个世界都是一个低魔世界。
这样的结果是:第一、魔法的威力会有所削弱,而且会出现魔力流失,虽然神明可以储存的的魔力倒是很多,不过也不能随便乱用。第二,由于敌人采用了非魔法措施,用魔法应对下过不佳。换言之,幻想很难用魔法唤醒现在沉睡的三人。
不过,这不代表着幻想没有后手,在危急情况下,幻想也可以强行用魔法压制住迷药的效果。不过这样太浪费魔力,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还是慎用比较好。而且他也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
星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在一个陌生的小木屋,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绳子以及陌生的椅子。现在的星尘浑身被五花大绑了绑在一个椅子上。星尘感觉这个待遇还算舒适,起码有个椅子坐,而不是被倒吊起来。
面对星尘这种自嘲式的幽默,幻想说:“别放心得太早了,你现在可是被抓了啊。”
确实如此,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周围的环境,不过在此之前先解开自己的束缚吧。
绳子绑得太紧了,虚化和瞬间移动的整体性判定估计很难通过,而化尘的操作太过精细,这样绑着不好操作,只能从绳结上下手了。
星尘扫描了一下绳结结构,是没见过的结,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开。甚至就连应该割断哪几根也不太清楚。卡利也许会感兴趣,毕竟他的兴趣可谓是千奇百怪,无所不包。
至于自己逃脱。与是星尘聚集空气中的水分制成了一把冰刃,开始试探性的切割绳子。
与此同时,星尘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动不了了,估计是某种麻药。虽然不知道麻药的成分,没有解药,但只要将身体状态往回调不就行了。
回档开始。接下来只要等一小会儿。
不过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星尘急忙进入戒备状态。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星尘急忙将绳子被切出来的断口用冰冻结在一起。
有人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星尘他们说话的人。他亲切地问:“你醒了,远方来的客人。”他这么友好,一时间竟让星尘反应不过来。他没好气地说:“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实在对不起客人,不过在确保您摆脱恶魔的控制之前的必要防护手段。”
“我没有被恶魔控制。”
“如果没有被恶魔控制,为什么跟那个长着奇怪耳朵的恶魔待在一起。”
“那家伙本来就是这样的。”
“果然是被恶魔蛊惑了,竟然认为怪物是正常的了。”
“你说话小心一点,那家伙可不是怪物,是神明啊。”
不料那人却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星尘看似荒唐的言语,然后说:“看来你被恶魔控制得太深了,不过放心今天晚上我们就会把那个恶魔,连同魔女一起执行火刑。消灭了灾厄的根源,灾厄也就会消失了。远方来的朋友,你也就可以解脱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让你睡一觉吧。”
星尘身体还没衍生出对他使用的迷药的抗性,如果再睡过去的话,很可能会延误时机,没办法,只能硬上了。虽然自己还被绑在椅子上,但是借助操纵重力的能力,星尘腾空而起。同时准备好的冰刃也飞向那人飞去。那人虽然有些吃惊但很快镇定了下来,掏出了两块石头,碰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星尘的重力操纵、冰刃以及冻住绳子的冰霜统统失效。星尘就这样被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好在抑制效果并不长久,所以星尘急忙使用瞬移,胡乱移动到了附近的高空。至于为什么选高空,这样不容易卡墙里而已。接下来使用重力操纵浮在空中。
好在绳子已经割得差不多了,星尘的四肢也基本恢复正常了,再加上往下一坠,椅子也碎开了。星尘现在勉强能动了。星尘使用火焰附身,自己和自己的衣服都加过特殊魔法处理没什么影响,而绳子和椅子的碎片统统烧起来了。不过这烟有些显眼,而且太呛人了,所以一开始才不用。
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尽快解决。待绳子烧得差不多,星尘挣开绳索,一路滑翔来到了地面上。当然自己可定是不能带着那一堆冒着烟的东西一起下降,所以他把那堆东西传送到另一边了来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等等,旁边有人来了。星尘掩藏起来自己。
“大叔,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傻孩子,当然有用了啊,没有用的话,为什么附近的村子还有那些大城市里面的人都这样做。只要我们把恶魔都抓捕,审判、处刑,神主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就一定会拯救我们的。这就是我们狩魔队的责任啊。嘘,别出声,我发现了一只。”
只听见一声猫叫,然后又传来人的声音:“又抓住了一只小恶魔,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回去吧。真期待晚上的审判仪式啊。”
星尘感觉听到这里已经基本明白了,看来是将猫咪当作恶魔的化身了,又是一个因为愚昧诞生的悲剧呢。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办,要想办法混进村落才能救人吧。而面前这股人应该和之前星尘遇到的是同一个村落里的人吧。
“这样的话就让他们带我们进去吧。”
既然这样的话,星尘召唤出来一副面具,戴了上去。这个面具是卡利做出的道具——“路人面”,顾名思义戴上区在他人看来就是路人脸了,再适合伪装工作了。
星尘从旁边的树丛中走出。
“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迷路的旅人,能请你们带我去你们聚居的地方吗?”
“原来是远方的客人,失礼了。来者便是客,请跟我们一起来。”
因为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星尘还是决定少说话为好。虽然这一点让他们产生了一点怀疑,但还是用“自己平时话很少”之类的言语搪塞了过去。
通过听他们的对话,星尘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似乎这片地区最近遭受了某种灾厄。为了消除这种灾厄。人们开始狩猎传说之中与恶魔有关的生物——猫,以及形迹可疑的魔女。这种剧情在其他世界也不是没有见过。原本无神或者说等价于无神的世界,宗教神权过度膨胀,使得宗教成为人们行为的最高准则。
宗教由于其鬼神的设定,本身就是掺有一定的迷信的,在科学上不发达的时代更是如此。诚然宗教对于人的心灵具有一定的慰藉作用,但是将其作为最高规则的话,还是太过疯狂。
这些人本身并不邪恶,相反很是善良,对待一个异乡人也会尽全力热心帮助。实行所谓的“狩魔”本质上也是为了消除灾祸获得幸福的生活。他们的本性没有问题,真正的问题出在他们所信仰的“善”上。
但是“善恶”本身就是主观的产物,会由文明的发展程度以及文明体生物的生物学特征决定。哪怕是同一个词也会有着各种不同的诠释。我们无权以自己文明的善恶去评判另一个与自己文明(时间上或空间上)隔绝文明的善恶,就像卡利曾经说过的那样:“规则是对内的约束,而非对外的武器。”
但这并不代表着星尘会纵容这种这种行为。愚昧不能成为愚昧的借口。他想终结这个让人不适的世界在循环之河的重演,但可惜的是他做不到。不只是不一定有那种能力,更是因为他还没有终结一个世界哪怕只是一块普通的碎片的勇气与觉悟,而且他自己也不确定这种行为是否正确。
“我们到了,欢迎来到我们的村落,远方的客人。”同时露出热情的微笑。但这种微笑却在不停地灼烧着星尘。不过他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之事,现在的他要将杂念抛在脑后,开始救出同伴的计划。
3-3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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