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发现楼下超市的玻璃水在打折，十块钱三大瓶，青蓝色的液体装在透明塑料瓶里，像凝固的夏天。她最近总加班，阳台玻璃积了层灰，正好买来用。

擦第一块玻璃时没异常。青蓝色液体碰到玻璃，很快化成透明水痕，她用刮水器一刮，玻璃亮得能映出对面楼的阳台。可擦到第二块，她发现不对——玻璃上的倒影在晃。

不是风，窗外没风。她凑近看，倒影里的自己站得笔直，可现实里她正弯腰擦玻璃。更诡异的是，倒影的右手握着刮水器，左手却藏在身后，像攥着什么东西。

林薇后退半步，倒影也跟着退。她试探着抬左手，倒影的左手还在身后。那瞬间，她看见倒影的嘴角往上翘，不是她的表情——她明明在皱眉。

她慌了，想把玻璃水扔了，可手刚碰到塑料瓶，就听见“咔嗒”声。阳台门自己锁了，明明她没碰锁芯。玻璃上的倒影突然动得快了，像是按了快进键，它慢慢抬起藏在身后的左手，手里攥着的东西越来越清晰——是把和她家里一模一样的水果刀。

林薇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她转身拍门，喊着让合租的室友开门，可门外没动静。这时，玻璃上传来“滋滋”声，是玻璃水在往下流，青蓝色的水流过倒影，把倒影的脸冲得模糊，又慢慢聚成一张陌生的脸——惨白，眼睛是两个黑窟窿，正盯着她笑。

她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再转过来，玻璃上的倒影不见了，只剩青蓝色的液体在玻璃上蜿蜒，像一条条小蛇。可她分明听见耳边有呼吸声，湿冷的，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你擦得不干净哦。”

声音从头顶传来。林薇抬头，看见天花板上贴着个影子，和玻璃上的倒影一模一样，正顺着墙壁往下滑，青蓝色的液体从影子边缘滴下来，落在她手背上，冰凉刺骨。

她想跑，脚却像被钉在地上。影子滑到她面前，慢慢显出身形，手里还握着那把水果刀，刀身上沾着青蓝色的液体，和玻璃水一模一样。

“再擦一遍吧，”影子笑着说，“擦干净了，我就能从里面出来了。”

林薇看着玻璃，里面又映出她的倒影，可这次，倒影的手里也多了一把水果刀，正慢慢抬起，对准她的后背。阳台的灯突然闪了一下，青蓝色的玻璃水在地上聚成一个圈，把她和影子都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