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我的父亲是很有才华的,写作书法绘画样样拿得出手,可他总是令我们几个孩子同他亲近不起来,因为他的脸上总是像刷了一层浆糊般的紧绷着,令人感觉不安疏离,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抗拒着他。
迁家进城后的生活,虽便利了许多,然而我的失望却一点点一点点的在增加,那些失望积攒起来也是足够厚重了的。
四个孩子中,只有我的弟弟几乎未曾挨过打,我和大哥大姐都有着惨痛的挨打记忆。
大哥挨打记:
1、上初中时,一天夜里,大哥躲在自己房间里看小说,被父亲发现,父亲操起棍子就打,那动静弄得睡梦中的全家人都被惊醒。
2、大哥大学毕业后,想要留在成都,我已记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总之是与钱挂着关系的,惹得父亲怒扇了大哥几个耳刮子。
大哥最终如了愿,但在他的心里,我想那几个耳刮子一定令他觉得生活真是又难过又难说吧。
作为长子,大哥挨得打是肯定最多的,但那时我还小,大哥又从初中就开始住校,只是周末在家,我终归是记不了那么多了。
大姐挨打记:
1、子弟校的新学期开始了,老师要求买些新的作业本语文本。父亲买了些回来,将我和大姐叫到他跟前,先问大姐需要几个本子?大姐说给几个就要几个,可父亲非逼着大姐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字,然后大姐说了6个,父亲就给一个本子然后狠狠打她一下,把大姐打得痛哭 着跑下楼去。最后,大姐被打的下数远远超出那个她说出来的数字。
2、大姐在阳台上用一个小破陶瓷杯舀水浇花,不小心把杯子掉在了一楼住户人家的院子里。父亲怒斥着让她去别人家捡回来,大姐觉得去捡一个破杯子很难堪没面,强拧着不去。父亲劈头盖脸打了她一顿还撵她下去,叫嚷着捡不回来就不要回家。那个破杯子最后到底有没有被捡回来?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3、大姐到了耍朋友的年纪,也相过几次亲。有一次的相亲对象曾在一个晚上给大姐打电话,那个年代家家户户还只有座机,不知为何,电话那头的相亲对象总是在大姐挂断电话后,重又打电话过来,一副缠缠绵绵舍不得的样子。
显然是打扰到了父亲母亲睡觉,父亲冲进放座机电话的客厅,一把扯掉电话线,又狠揍了大姐一顿,还怒骂大姐怎么这么贱。
我想,大姐那一刻是崩溃的吧?这世界,就是这样,冷热交替的,总有很多的苦楚是只能隐藏在自己心底的。
你的厉害,
是个阻碍。
纵使加倍的努力,
也达不到你高度。
只能像个小雀儿般,
兜兜转转绕来绕去。
没来由得会害怕,
因为你总说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