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开始失眠。简短的睡梦中,不同情节的故事,不同的人在梦里蹦哒着。
更多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窗台上,许多念头在脑海里不断飞过。
“安静下来,什么都别想。”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但越是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里想的就越复杂。
梦里见到的一些片段,或者说一些情节,居然清晰得如同是我讲了无数次的故事。
有离开了许久的亲人,他们和从前一样,和我一起走从前走过的路。
有人说,梦是白天太想念东西的延续,我深以为然。我总是会不断地想念已经离开了的亲人。许多次我想着狠下心来,但实在无可奈何,我不是那样的人,只好让他们继续在我的思念里窜着。
也有一些很久没有见到的朋友,他们在梦里对我破口大骂,问我为什么不喝酒了。
我看着他们,觉得很是奇怪,我反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喝酒?而且我问得怒不可揭。
然后他们都被吓到了,呆呆地看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见到我这样。
你温柔点,我们害怕。他们看着我。
男子汉大丈夫,温柔不了。我看着他们。
然后就是许多大排档,还有遥远的小村庄,有路通往边境,有路通往无数村庄,有路通向了不知道的地方。
那些路似乎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了,一直都那样,也可能是我回到了小时候,分辨不出来。
可能许多人,都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过去的,不管过去是美好还是孤独。我很难想象,如果一个人没有朋友了,会是什么样子的。
有时梦里是飞过湖面的蜻蜓与蝴蝶。不知道是哪天开始,我就一直想给蜻蜓与蝴蝶写一段美好的爱情,可是迟迟没有动笔,所以它们都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但不一样的是,梦里的蜻蜓与蝴蝶根本没有飞到一起。
蜻蜓飞在湖面上,有好多种颜色。其中一种红色的,总是喜欢停在湖中央的草尖上,然后在风里的水面上摇摆。还有一种黑绿色的,总喜欢停在湖边的草尖上,同样的,它们也会在风里随着草摇摆着。
现实里很少见到飞过湖面的蜻蜓,而且颜色很单一,就是黑白色的。它们起起伏伏在湖面上跳跃着,有时会被风吹着飘向一个方向。
更多的时候则是一大群飞过天空的蝴蝶,在没有花的空地上。它们去找有花的地方了,许多次我在梦里都那样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梦里的蝴蝶与蜻蜓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哪怕是一起飞过湖面,或者是天空或者是山川,从没有。
所以梦里我也会生气,不知道是为了不争气的蜻蜓还是为了不争气的蝴蝶。
有时也会梦见猫和狗。
猫和狗也应该谈恋爱,很多时候我都那样想。猫从屋檐上走过去,狗在巷子里走过去。猫给狗放哨,好让狗去偷点儿东西吃。
但梦里就不一样,猫和狗经常在我的梦里打架,从院子里打到墙角,从墙角打到柴堆下,再从柴堆下打到草丛里。总之它们三观不合五官不正。梦里我很少笑,只有见到猫和狗打架的时候,我会哈哈大笑。
有一次梦见一只猫成精了。
“你笑什么?”我哈哈大笑的时候,一只猫问我。
“我笑你们打架。”我如实回答。
“无知的人类,我知道你在笑我打输了。”
那只猫一个龇牙咧嘴,我吓死了,拔腿就跑,穿过院子、围墙、草丛、森林,可是那只猫还是追着我不放。
后来在森林里窜出来一只大黑狗,也对着我哈哈大笑,而且边笑边说,“小猫咪,小猫咪咬他咬他。”我差点吓死了。
还有一次,我梦见一只黑不溜秋的鬼。在我回家的一条巷子里,那只鬼哧溜一下窜出来。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脱下鞋子就打了出去。
起先那只鬼被我吓一跳,“你干嘛打我?”
“因为你是鬼。”我回答。
“鬼就应该挨打吗?”他火了。
“对,鬼就应该挨打。”我也火了。
然后我和鬼就在巷子里打了起来,打得天昏地暗,噼里啪啦。
就在我们不分高下的时候,突然间,巷子边上的楼里的灯全部开了,有灯光照亮了巷子。
“都是什么鬼在这里吵什么鬼玩意啊?信不信我弄死你!”有一个粗壮的妇女声骂道。
我和鬼都吓得不轻,滋溜一声同时跑出巷子。
“哈哈哈哈……”我和鬼同时在路边大笑,接着我们又看见了对方。
“你是什么鬼!”接着我们又干了起来。
……
啊,我那些该死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