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精彩的魔术通常分为三步,第一步以虚带实、第二步偷天换日以及最重要的一步化腐朽为神奇。

傍晚夜幕降临,黑夜模糊了现实和梦幻的边界,荒凉的田野随着目光所及就像是一直延伸到天际,灰云就像是一座座雄伟高山矗立在田野之上 。“嘟嘟”一声汽车的鸣笛声划破黑夜,一辆大型客车行使在田野之上,它载着满车的乘客快速行使过一个又一个,都是过去所不曾见过的地方。它们有的就像寥落晨星,几盏孤单微弱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个世界。有的就像浩瀚的星河,璀璨的灯光向世界诉说只属于他们的繁华。在这夜色笼罩的车厢内,手机的灯光都不足以照亮他们每个人那上帝所赋予的容貌。黑暗将他们吞噬的只剩下一个轮廓,一次次疾驰而过的车辆,就像一颗颗耀眼的流星,把一切照亮却又短暂。

田野的尽头是一座高而尖的塔尖,慢慢浮现于地平线之上,一座宛如高山一般的巨大教堂赫然矗立在田野之上。客车停在教堂的门前,“哐”,客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服,配着黑领带的中年男人从客车车厢的台阶下走下来,而后是几名身穿晚礼服的男人女人陆续走出客车车厢。

一身西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略显迟疑,远离同行的人群,没有靠近与他们交谈,一个人独自站在不远处。男人望着教堂的大门出神,脸上的神情更愈发显得凝重。

一阵呼喊声的传来,打断了男人的沉思。男人循声望去教堂的远处,正有一群穿着骷髅服饰的男女,他们高举着火把,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男人神情一变,瞪大双眼,眼睛紧紧盯着人群。

男人看到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同行的人们,看到他们正要进入教堂。然而,男人却没有与他们同行,而是一个人径直朝着远处正在举行仪式的人群跑去。

等到男人努力挤进人群之中,男人吃力地一个接一个在人群中寻找踪影,却看到他所寻找之人。他正举着火把,出现在人群之外。他冲着男人微笑,接着转身朝着身后的黑暗世界走去。

男人见状,赶忙从身旁的人手中拿走一支火把,艰难地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快步循着那人的踪迹而去。

男人来到一座巨大的圆形迷宫外,迷宫上有巨大圆顶。而迷宫的入口,则是一个面目恐怖的恶魔之脸,恶魔张开血盆大口,仿佛就要将进入者吞噬。

男人没有丝毫的迟疑,男人举着火把,快步从恶魔的口中进入迷宫。男人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扶着迷宫的墙壁。借着火把的火光,男人清楚看到迷宫墙壁上那一道道不规则的条纹,一直延伸到迷宫的深处。

此刻,男人感觉就如同身处在恶魔的腹中。在这寂静的迷宫之中,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隐约听见,男人感觉时间都变慢了许多。男人小心翼翼,用右手扶着墙壁,循循前行。终于,在不知道行进了多久之后,男人看到远处有灯火浮现。男人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男人没有走多久,视野就变得宽阔和明亮起来。男人似乎是来到了迷宫的中心,这里是一片宽阔的圆形中心大厅,大厅里有许多条迷宫的通道的入口。

大厅的中央坐着一位一身黑袍,头戴黑色头巾的女巫。女巫侧对着男人,男人看到女巫正在洗着手中的塔罗牌。女巫转头见到男人到来,一边洗着手中的塔罗牌,一边指着面前披着星空一般桌布的圆桌前的座椅。

男人将手中火把熄灭,坐到座椅上,女巫从洗好的塔罗牌里抽出三张塔罗牌,放在星空一般的桌布上。男人低头看着桌布摆着的塔罗牌分别是画着一道闪电击中高塔一样城堡的高塔牌和被倒掉在树上的吊人牌,以及骑着白马手举旗帜的骷髅骑士的死神牌。

当男人抬起头来,看到面前坐着的女巫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座椅,以及一条正对着自己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入口。男人从座椅上起身,重新点燃火把。男人没有选择来时的道路回去,而是选择面前正对着自己的道路前行。

男人举着火把,眼神坚定地走了进去。男人没走多远,一座十字架出现在男人的眼前,等到男人上前,这才仔细看清。全身裸露的大卫垂着头被钉在十字架上,男人看到死去的大卫的脸上带着微笑,男人的眼睛里蕴藏的一丝丝阴霾被一扫而空,眼睛变得湛清,原本凝重神情也随之一变。

男人继续举着火把前行,亮光在道路的深处浮现。男人终于走出迷宫,站在迷宫的门口,看到迷宫外的世界。青灰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男人的面前是一片灰色汪洋,而汪洋的尽头是一座一座高楼林立的繁荣都市。一架长长甚至看不到头的浮桥立于汪洋之外,通往高楼林立的都市。

男人走上浮桥,天空之中一米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青灰色乌云,照在男人的脸颊上,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里露出愉悦的目光。“轰隆”汪洋尽头的都市,一座座大厦正轰然倒塌,

男人丝毫不在意,在摇晃的吊桥上一步一步前行。

警察局审讯室里,一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双眼紧闭,双手抱胸,犹如入禅一般,挺直身子。一个人端坐在审讯室的桌前。

审讯室隔壁房间里,韩白站在一处透明玻璃墙前,透过玻璃墙,可以清楚地看到审讯里闭眼端坐的男人。韩白一瞥头就看到李尘染和苏韩玉赫然出现在身边。

“李律师,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像变魔术一样,悄无声息就来了”,韩白脸上写满了惊讶,韩白像是想起什么,眼睛里流露出很是关心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们没事吧,刚刚听说你们在来的路上发生车祸,你们真的没事吗?”。

李尘染看了一眼身边的苏韩玉,脸上露出笑容,笑着说道:“韩警官,我们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究竟有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

“你们没事就好”,韩白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向透明玻璃墙,审讯室里的男人。“这就是我请你们过来的原因”。

李尘染和苏韩玉顺着韩白手所指方向望去,一看到审讯室里的男人,李尘染微微瞪眼,接着眉头微皱,脸上流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这不是苏克文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苏韩玉用手捂住嘴,脸上露出与李尘染一样的神情。

看到李尘染和苏韩玉的表情,韩白表情严肃地继续说道:“没错,里面坐着的正是我们新加坡首富苏克文先生”。

“苏克文先生不是有名的慈善家,听说他成立的基金帮助过很多人。像他这样的慈善家怎么在你们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韩白一脸严肃的脸上艰难地露出笑容,“苏克文先生能来这里,那是因为他犯下的罪行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那具体说来?”。李尘染看向韩白,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具体来说是昨天,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在晚宴的开幕仪式上,主持人在台上主持之时,苏克文持枪来到主持人的身后,对着主持人的后脑一枪致命,紧接着就是一场无差别的屠杀。反正等到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只剩下数不清的尸体,和瘫坐在尸体上,浑身是血的苏克文。到现在我也忘不了,在案发现场第一次见苏克文时,苏克文他那一双眼睛”。

“是杀红眼就像嗜血野兽一般的眼睛?”,李尘染说道。

“不”,韩白淡淡地说道:“是一双空洞的眼睛”。

“空洞的眼睛?”,一旁的苏韩玉非常不解地问。而李尘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对,就是一双空洞的眼睛。在现场见到苏克文时,苏克文脸上一脸的茫然,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要不是他浑身是血手中还拿着枪,断然不会相信他就是屠杀案的凶手”。

韩白这时抬起左手,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只剩下四个小时了,李律师”。韩白看向李尘染,说:“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就全靠你了,说实话,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希望就像你刚刚的神奇魔术一样,能够创造奇迹”。

李尘染撇了一眼韩白,“韩警官,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变魔术?”。李尘染轻叹一声,望着审讯室里闭眼端坐的苏克文,无奈地摇了头,说:“像他这样犯下如此罪行的人都能被保释,我还又能做些什么?”。

“李律师,这个世界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恶。光与暗,善与恶交织在一起才构建了整个世界。也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才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权律师”。

“说的对,韩警官”,李尘染注视着审讯室的男人。“韩警官,既然你非要说我会变魔术,那我只好给你们展现一场精彩的魔术的表演吧”。

 “李律师,我很期待你的精彩魔术表演,能不能先说一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一旁的苏韩玉还没开口说话,李尘染把右手食指放在在嘴边,故作神秘地向着他们二人说道:“嘘!不要说,要展示”。

“吱吱”,审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苏克文听见开门声,睁开双眼转头望去。一位外面穿着白大褂里面穿着西服的男人走进审讯室,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到苏克文的面前,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男人站在苏克文的面前,热情地朝着苏克文打招呼:“你好,苏克文先生”。

苏克文微微斜头,瞪起右眼,“很高兴见到你,但你又是哪位?”。

男人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基线面谈”。

“基线面谈?”,苏克文眼神不屑地说:“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也不会配合你的”。

对于苏克文的回答,男人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男人坐在座椅上,看着有些不耐烦的苏克文,“你完全可以当成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面谈,只不过这场面谈会决定你的接下来的去处,或被你的律师保释,或被去往医院接受治疗”。

苏克文眼神愤怒地瞪着男人,“你们没有权力决定我的去留,我要等我的律师来”。说完,苏克文的左手开始颤抖,苏克文见状想要努力控制左手不要继续颤抖。

苏克文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男人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苏克文先生,我们有权决定。在你的律师来之前,我们将会通过这场基线面谈,来测试真实度,从而决定你的未来”。

见苏克文没有说话,男人又恢复笑容,“首先,第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是谁吗?”。

听说男人的问题,苏克文冷哼一声,没有作答,只是苏克文的左手颤抖地更加厉害,苏克文连忙用右手按住左手,试图控制颤抖的左手。

“那第二个问题,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警察局的审讯室“。

“那三个问题,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咚”。苏克文用右手狠敲面前的桌子,瞪大双眼,大声喊道:“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是无辜的,我是守法公民,你们抓错人了,我要见我的律师,你再说,我就告你诽谤”。

男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语气却非常冷淡地说:“最后一个问题,根据你的私人医生描述,你最近频繁做一个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梦,竟让你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听到这里,苏克文的脸颊开始止不住颤抖,“我,我看见世界正在崩坍,连同这个世界的神一同埋葬”。突然苏克文目露凶光,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唯有燃烧的地狱业火,才能照亮这个世界的真实”。

男人失望地看着不断颤抖的苏克文,“看来还是失败了“。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着审讯室的门走去。

“吱吱”,审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苏克文听见声响,睁开双眼转头望去。一位手拿档案穿着西服的男人走进审讯室,男人走到苏克文的面前,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男人站在苏克文的面前,低下头向苏克文打招呼:“你好,苏克文先生”。接着坐在椅子上。

苏克文的不满之情跃然于脸上,“不要再进行什么基线面谈,测试什么真实度,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

苏克文的话,让男人一愣,很快男人回过神来,脸上挂着礼貌性笑容,“苏克文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基线面谈?什么真实度?”。

一听到男人的话,苏克文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垂下头用手扶着额头,脸上也显现出憔悴的神情,“也许是我太累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真实,可能都是一场梦也说不定,同样的场景仿佛重复发生了好几遍,让我模糊了现实与梦的边界”。

男人把档案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垂着头的苏克文,“苏克文先生,既然你提到了梦与现实,那你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苏克文没有抬起头,依旧用手扶着额头,冷冷地说:“那你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男人思考了片刻,“梦是虚构的,没有任何意义,而现实则是一切真实的事情,都是不可替代的”。

听到男人的话,苏克文抬起头,脸上尽是一副不认同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律师,你们还有关我多久”。

“还有四个小时,你就可以与你的律师见面了”。

“那剩下的四个小时,你们想做什么?”。

男人拿起桌子上的档案,慢慢把档案打开,从中拿出一叠文档,对着此时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苏克文,说道:“这是从你的私人心理医生那里拿到的。不过,相比于这个,我更对你刚才的梦感兴趣,能告诉我,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我要见我的律师”。苏克文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你不说也无妨,只是会关系到你能否与你的律师顺利见面,基于的你的健康表现,有可能会……”。

苏克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梦见我先是频繁做一个梦,最后在这里与一个不相识的男人进行基线面谈”。

“那在你的梦中你频繁做的那个梦,你还记得吗?”。

“那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梦。我梦见和一群人乘坐客车来到一处教堂门前,想要踏进教堂之时,意外看到教堂外有一群穿着骷髅服饰的人群正在某种仪式。我本没有在意,可我无意之中看到仪式之中竟出现一个熟悉之人。我便疯了一样追他,他领着我来到一座迷宫外。那是一座宏伟的迷宫,迷宫的入口是恶魔的血盆大口。当我走进迷宫,来到迷宫的中心,看到一位女巫,她给我留下三张塔罗牌便消失不见。我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走别的路。在路上看到死去的大卫被钉在十字架上,在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有的快乐与舒畅,当我走出迷宫,就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看着一座座正在倒坍的高楼大厦,我感觉就像重生一般”。

男人起身来到苏克文的身边,打量着坐着的苏克文。“苏克文先生,与其说这是一个奇特的梦,倒不如说这一段是神话之旅“。

“神话是众人的梦,梦是众人的神话”。苏克文立即毫不相让的反击道。

“说的没错“,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一句,”可是你真的记清楚你的梦了吗?”。

“你想说什么”,苏克文转过头看着站着的男人。

“你是不是遗漏了一些片段,又或许是你不想说。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说,我可以帮你补充。首先你所看到的熟悉之人其实就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引导你自己来到迷宫。而你在迷宫中心看到的女巫,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最后还有十字架上死去的大卫,那不是大卫,而是你自己。其实是你自己杀了自己。最后的最后,就连在你的梦里与你基线面谈的人,其实还是你自己。只是这一切你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苏克文诧异地看着男人,但很快眼睛变得明亮,原本微微颤抖的嘴角也展露出喜悦的笑容。“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又回到座椅上,“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清楚知道自己是谁吗?苏克文先生”。

苏克文微微眯起眼睛,非常警觉地说:“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你的事迹在新加坡可谓是无人不知,虽然穷苦出身,但却赢得富豪的青睐,并迎娶大你十一岁的富豪之女,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成为我们新加坡的首富,这是多么励志感人的故事”。

“这只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而我不想让你们看到的,我都把它藏于潘多拉魔盒之中。这是我一生的禁忌,但我又怕我有一天会忍受不住诱惑,会把它释放出来,把所有人吞噬”。

“中国道教有句话,心生万物,不死不灭”。男人起身走到苏克文的身后,把手放在苏克文的肩膀上,“你还记得你是谁吗?苏克文先生。”。

苏克文转过头看着站着的男人,“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男人冷冷一笑,“只有面对死神时,你才是真实的,而当你接受死神的审判之时,一切又变得毫无意义”。

“你想让我怎么做?”

“懦夫已经死了一千次了,苏克文先生。如果你一直活在别人为你设置的枷锁里,如果你走不出去,那么你永远都是别人的影子,永远都无法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自己”。

“不,不,我办不到”,苏克文眼眸里透漏出对面前男人的恐惧,“我怕我控制不住”。

男人来到苏克的一旁,“苏克文先生,你以为我们是上帝完美的杰作,你错了。我们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误进化而来的”。

男人垂下身去,在苏克文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在说完后,男人挺直身板,转身看向审讯室的墙壁。

审讯室隔壁房间里,韩白与李尘染、苏韩玉站在透明玻璃墙前,透过玻璃墙,清楚地看到审讯里所发生的一切。当审讯室里的男人看向这边,韩白与李尘染、苏韩玉才真正看清男人的脸庞。

“这不可能,天啊!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韩白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惊呼道。苏韩玉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清楚地看到在苏克文身边站着的男人正是苏克文自己,审讯室里一共出现两个苏克文。

李尘染一脸得意地看着身边的韩白与苏韩玉,“怎么样,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表演吧”。

“李律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下子出现了两个苏克文”。

“难道你没有听说这么一句话,你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你自己”。李尘染向着一脸惊讶的苏韩玉,表情郑重地说道:“韩玉姐,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他”。

“砰”,韩白与李尘染、苏韩玉面前的透明玻璃墙突然裂开,李尘染眼疾手快一把把苏韩玉推开,剧烈的冲击把碎玻璃渣全都刺进韩白与李尘染的身体,韩白与李尘染痛苦地倒在地上。

“呜嗷“,一个黑影透过玻璃墙跳了出来,血红双眼,面容狰狞的苏克文出现在众人前,如同疯魔一样用力发出野兽般嘶吼。

浑身是血韩白艰难地想要起身拔枪,苏克文抢先上前来到韩白的面前,苏克文用手锁住韩白的脖子,不等韩白反抗,“咔嚓“一声,韩白就被拧断脖子。

此时同样浑身是血的李尘染艰难站起身来,李尘染来不及反抗,就被苏克文掐住脖子,苏克文用力推着李尘染,把李尘染逼到墙边。“咳咳”,李尘染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依旧面不改色,“能告诉我,你最后对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

苏克文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假借妇人之手的肮脏之人,我必对你们痛加报复。我必定要这样做,因为是你们将我从地狱中唤醒,所以,我要将你们放逐到无间地狱之中,而这便是我对你们的复仇”。

李尘染毫不畏惧地说道:“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

李尘染的话,刺激到了苏克文,苏克文再次发出野兽般地嘶吼。“砰砰“,苏克文对着李尘染挥出重重几拳,霎时间李尘染的脸变得血肉模糊。

在解决完李尘染后,苏克文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苏韩玉。苏韩玉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苏韩玉还没来及逃走,苏克文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双手死死地掐着她。

苏韩玉已经快要窒息,喘不上气来。苏韩玉试图反抗,很可惜根本无济于事。就这一刻,苏韩玉仿佛失了神一样,她双眼通红,眼泪从眼眶溢出,看着面前这个想要她性命的男人,她不再反抗。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想要她性命的男人,竟变成了她日夜思念的心爱之人卢舜禹。

就在苏韩玉感觉一阵困意来袭,眼皮越来越沉重。苏韩玉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李尘染的声音。“韩玉姐,剩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他”。

苏韩玉突然睁开双眼,眼睛变得坚定不屈。苏韩玉发现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苏韩玉忍着心中的痛苦与不舍,双手紧握匕首,用尽全身气力冲着卢舜禹的腹部刺去。一瞬间,卢舜禹连同苏韩玉手中的匕首一同消失不见。

“咳咳”,筋疲力尽的苏韩玉双手撑地,低着头跪在地上。

“咔咔“,李尘染轻轻摇晃脖子,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苏韩玉的面前。苏韩玉吃力地抬起头,一看到李尘染,顿时惊讶无比,”尘染,你,你刚刚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

“刚刚苏克文不是说过了嘛,心生万物,不死不灭”。接着,“啪“,李尘染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李尘染与苏韩玉一瞬间来到开满白色铃兰花的山坡。

苏韩玉艰难地站起身来,疑惑地看向四周,“这里是哪里?尘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韩玉姐,你忘了吗?你真的忘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苏韩玉的脑海闪过一段画面,那是一段在高速公路上自己开车的画面,就在苏韩玉想要继续回忆下去的时候。苏韩玉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仿佛头部就要裂开一般,令苏韩玉痛苦不已。

李尘染看着抱着头痛苦不堪的苏韩玉,有些动容。李尘染转向身边,不知道从何时来到身边的卢舜禹,“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当这一天真来临了,我却是于心不忍,看着她与李尘染分开,我也同样于心不忍”。

卢舜禹看着痛苦的苏韩玉,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她已经为李尘染做的够多的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李尘染自己走吧”。

“好吧,也许你说的对“,李尘染朝向卢舜禹伸出手,卢舜禹也伸出手与李尘染握手,就在这一刻,两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两人的身上散发出光芒,紧接着两人慢慢融合在一起,光芒褪去,一个身穿白色西服,手捧鲜花的卢舜禹出现在苏韩玉的面前。

卢舜禹来到苏韩玉的面前,苏韩玉正欲开口,卢舜禹伸出左手食指挡在苏韩玉的嘴前,示意苏韩玉不要说话。卢舜禹把捧着的鲜花交给苏韩玉,卢舜禹深情地说道:“韩玉,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你替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也谢谢你为李尘染的付出,往后的路就让他一个人走下吧。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再分开了”。

苏韩玉等这一刻已经等好多年,苏韩玉的眼眶再度湿润。“轰隆”,天空在此时变得昏暗,大地正在塌陷,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卢舜禹和苏韩玉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深情地吻在一起,时间也在这一刻被定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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