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糖便不奏效了,王家两兄弟把糖吃完就跑回了家。还剩下半里路,只得鼓起勇气走完。
为了一次不挑得太多,得来回挑两趟。
糖渐渐少了,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颗。她咽了一下口水,舍不得吃。
张芬回到家中,光亮的门口,一个人影走进屋里来,待屋外的余光褪去,方看清他的脸。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件呢大衣看上去朴素而高级,头上一顶鸭舌帽,似乎在告诉人们,他不属于这里,当地人是不会戴鸭舌帽的,张芬好奇地看着他,目光充满了疑问。
玉香看到这人,开心地把他迎进屋里,激动地说着,“芬儿,快少点水来。”
张芬回过神来,去墙脚端起一个木凳,放在灶头边上,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用两只手扶着,小心翼翼踩上凳子,把水倒进锅里。又从凳子上下来,熟练地往灶里加柴,吹了两下,有火星飘上来。
”孩子涨这么高了。“那男人说。
”是啊,就是不肯长呢,个子小。“玉香笑眯眯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回老家办事,张家国让我顺路捎点东西回来。“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取出包在里边的五十元钱。递给玉香。
玉香连连感谢,这是可以帮大忙的。家里靠她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好在家国在此时带来了钱。
张家国是村里少数的几个工人,在一次煤矿招人时,他去了,那时,成为能定期领工资的工人,是一件充满骄傲和自豪的事。在村里人孩子拿工分时,家国就能领到工资,并且有盈余可以带给家里。工作的地方在千里之外,家国平时难得回家,几个老乡轮流回家,相互带点东西,那个年代就是如此,人和人之间有一种简单的默契。
张芬端来一碗热水,“叔叔,喝水。”
男人大量了张芬,这个一米多一点的小姑娘,人虽小,却麻利得很。“真是一个能干的娃啊。”男人赞扬地说。
“对了,差点忘了。“男人笑眯眯地说,眼角有了鱼尾纹。
“是糖。”张芬兴奋地抱了起来,是一大包水果糖,开心地围着屋子跑了起来。
两个人大人看着孩子,家里洋溢着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