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半生缁尘
1、
初读《人间草木》,还是一位博主推荐的。
轻轻的一句“连夜把《人间草木》读完了”。
当时是什么想法,我确是早已忘记了。
只记得‘书荒’了。
2.
我其实不太喜欢看这类文章,长长的,是别人的回忆和过往。
我没有经历过,总是有些难过的。
庆幸的是,他是从家中的小花园开始说起的。
3.
小时候,我是住在农场的。
门口的豆荚花,摘下来吸食花汁,甜丝丝的,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最喜欢的是逗猫,家里的橘猫是只小野猫,偏偏定居在了我家,粘人的紧。可是后来啊,还是死了。
死不瞑目。
我一直很不理解,只是两肢行走,便站在顶端了吗?
汪先生说:“青裆子永远眯着眼睛假寐,但做个哲学家,身子却又太小了。”
我不知道青裆子是什么,也不想动用百度。
我想,在一个巳时将尽的时候,看它唱一会歌。
就一小会儿。
那样,才是我与它之间的相遇。
至于如何相识,却是可以问人的。
“那就是。”
我再转头过去,也就满足了。
也想去踩一踩菖蒲,不知会不会让鞋底发了光。
至于让先生难过的“鬼蜻蜓”,怕是要细细寻找了。
4.
作为一个中国人自然是喜欢吃的。
一个城市待久了,便腻了口味,叫嚣着要去其它地方再“吃”一个事业。
我便是这种想法了。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昆明,比如“培养正气”的汽锅鸡,用的是武定肥鸡,可惜已经没有了,失去了当年的风味。
以及冬月楼的锅贴乌鱼,两片乌鱼片,中夹火腿一片,在平底铛上烙熟,可惜冬月楼也没了。
大概吃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豆腐,我是极喜欢吃的。
嫩的,老的,可入汤,可炸金黄,蘸酱撒上葱花,当属一绝。
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豆腐花。
那时大概也才5、6岁,每天早上6点,挑担子的爷爷就在楼下吆喝。
那是非常开心的事了。
揭开木桶,一片雾气先自腾了起来。
这种时候,舀起一大勺盖在瓷碗里,撒上辣椒、榨菜、酱油和葱花,最后加上一把花生碎。
常客还能得到一根油条和一枚鸭蛋。
若是双黄,自是非常欢喜了的。
筷子一敲,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前阵子和母亲点了卤,可惜大概方法不对,再也吃不到那样的味道了。
不过每年过年还是能吃到流油的蛋黄,还是满足的很。
5.
我一直在想,这么有趣的人,朋友又得多有趣?
结果却是汪先生落了下风,只能站上一点“有趣”的高度。
像沈从文先生这样上课的,我只见过一个人。
那是我的外公,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例如命题作文,我小时候是极其讨厌的。
现在也是。
初中之前写,得了奖,但并不高兴。
改过的文,没有感情,那就失了性,不成文了。
初中之后,随性写。
老师只评了一句“很有散文气质”。
但那篇我还真是瞎写的。
是真正的——不成文。
所以我只喜欢谈天。
比如手工课的老师,我就是喜欢的。
她让我们写影评,我写了第一版的《倩女幽魂》。
我本来是想写《僵尸先生》的,可我担心全文都在夸林正英,会让老师发现我这暗戳戳的少女心。
不过,还是逃不了全篇夸老王。
好在她没发现,兴冲冲地给我写了她的想法,并让我好好看看二、三部。
我到现在都没有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了。
想来是极不公道的事了。
金岳霖先生是教逻辑的,也是研究哲学的。
他养了一只斗鸡,共一个桌子吃饭。
他会买大梨,大石榴,与别的教授的孩子相比,输了就送,他再买。
这个地方,我就很喜欢汪先生的用词。
“他的小朋友。”
那得是多温柔又可爱的一个人呢。
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写一写。
汪先生这么说,我也是这般想的。
6.
写完这篇,真的是一时顺畅。
也惊觉日记的好处。
比如门口卖鸡蛋饼的阿姨,晚上散步时被灯光照着的大树,又或者馄饨店粘在腿上不肯下来的小猫,偶尔一次回家能得到母亲很多的亲亲……
这么多这么多的快乐,是该在岁月里固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