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yoyo电话的时候,是在一个晚上。距离上一次的电话联系,已有半年多了。
Yoyo是我的前女友,一年前的那个夏天,她向我提出分手。原因有俩个:我不爱她。她找到新欢了。我接受了她离开我的事实,却无法接受她背叛我的事实。我愤恨,为什么这个口口声声爱我的女人可以一夜之间有了新欢。分手后,我执意屏蔽了她的一切消息,我删了她,删了我和她之前的所有共同好友。我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她消息的封闭空间,治疗我的情伤。一年多里,我在愤恨、释然、想念的复杂情绪交叉度过。有时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释然,却还是会被偶尔她的消息给刺痛。她偶尔打来的电话,仍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我的心湖里炸开。于是,在以往的电话里,我执意地不谈论分手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可能触及伤口的往事,只假意寒暄和谈论家长里短。
而这一个晚上,我又该如何面对她呢?当时的我,刚从美容院洗完脸,在小区里悠闲地散着步。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因为刚注射的玻尿酸,脸蛋变得滑嫩无比。我看见电话里闪烁着她的名字,爽快地接起了她的电话。
“喂”。我欢快的语调。
“恩,有点无聊,找你聊聊”。她的声音略显低沉,似是又喝了酒。
很明显,我欢快的情绪也感染了那头的她,气氛一扫以前的拘谨,交谈变得从未试过的畅快。我和她直言直语,直奔主题。这是分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敞开聊,不再遮遮掩掩、小心翼翼。
像是所有分手的情侣那样,我和她迫切地交换了分手后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出轨?!”。我迅速抛出了我的质问。
“其实也不算出轨,当初选择跟她在一起,全是因为报复你,后来才慢慢地与她发生感情。”
她继续说道,"当初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对你是一片痴心,无奈你一直对我始终不上心,到最后还非常不认可我,让我彻底凉了心,于是由爱生恨。"
我听着她如此的叙述,回忆起当时我不认可她的情景,顿时对她的恨意消减了一半。
后来,我又问,“现在她想起我是怎样一种心情”。她爽快地回答,“温暖”。我讶异,“不会怨恨吗?我如此辜负你的深情”。她说“毕竟爱过,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留在记忆中的都是美好的回忆。”说到这,她突然有点哽咽。顿了顿,她故作轻松地说道,最近雇了一个会计帮手,长得很像我,她毫不犹豫地雇了她。她说这话时,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继续说,我在她生命中留下了太多的东西,她永远记得那些温暖的画面,那个接电话时喜欢依在她怀里的我,那种搂着我睡觉甜蜜的感觉,她永远都忘不了。
言谈中,我得知了她的近况。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幸福,现任对她很好,日常生活为她打点料理一切,百依百顺。我说,那很好呀,你终于找到了疼爱你的人,收获了幸福。她没接我的话,只是唐突地来了一句:“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我那么那么努力,你还是不会喜欢上我,为什么?!”我一时语塞,底气不足地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世界上本来就有好多事情不是说努力就可以成功的,特别在感情方面。她听后,似乎不甘心地,幽怨地问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我说,“爱过。”“有多爱?!”我又语塞,直接说“不告诉你!”。电话那头的她,突然黯然了下来,喃喃自语:“我就是傻,就是喜欢自欺欺人,明明已经死得很明白,而且死了好多遍,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听到这,我的心脏生生地疼了一下。
末了,她还傻傻地问,为什么生小孩的时间选在与跟她生产是同一天?是不是为了纪念她?我答,你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演电视剧呀。她说,你就不能哄一下我。我说,好吧,我的小孩叫爱悠。她说,滚。
电话继续进行中,她张牙舞爪地叙述她的美好新生活及未来规划,不停地拿着现任的好反衬着我的坏。只是,说着说着,画风却变了。她突然变得有点神经质,明明我和她聊着很正经的话题,她却可以不管不顾地话锋一转地打断问道“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分手之后有没想过我”……,如此,三番五次,祥林嫂式的抱怨,还向我撒娇说她刚才不小心碰到膝盖,很疼很疼。我终于被她这些可爱而傻气的神经质而逗乐,甚至有点心疼她,只好不断地哄她,还帮她吹了吹被碰到发疼的膝盖。
最后,我认真地想了想,给了她一个貌似可以回答她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说:“yoyo,在遇到对的人之前,所有的人都是错的,我刚好就是错的那位。世界有一种爱,不是不爱,而是不够爱,我是爱过你的,只是我想要一份很爱很爱的感情,一份可以与初恋相媲美的感情。我很抱歉我辜负了你的感情,你不必再感到挫败和纠结,因为你现在找到的她,是对的她,是MS.right,她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体贴,比我更爱你,而且还能陪你一辈子,你应该感到庆幸。至于曾经的那些伤与痛,就随风而去吧。
她听罢,终于泱泱地,不再追问。由于时间已晚,我还要哄小孩睡觉,于是我催促她,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的我,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她不知道,我在一边听着她叙述她俩如何恩爱时,心口一边控制不住地发疼。
她不知道,在挂完电话后,我一直失眠到凌晨四点多才入睡。
她不知道,在分手的头两个月,我每天有多难受多煎熬。
她不知道,在分手的一年多期间,我每天每夜想她多少遍。
其实,对她的感情,远非她想像的那样云淡风轻。我对她,虽非痴情万分,却也绝非浅薄寡淡。那些相处的美好画面,成为了我日后不断回想及反复咀嚼的回忆。对她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缠绵悱恻,欲断难断。
得知她决定要与现任过一辈子,我的心脏又控制不住地发疼。曾经深爱自己的人,如今深爱着他人,而且还将与他人共度一生,这是怎样一种痛楚与唏嘘?是失去之后方懂得珍惜的怅然,还是后知后觉的醒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在这个晚上之后,我终于彻底失去了她。那个爱我如生命的女生,那个每次见面第一时间把我抵在墙角疯狂亲吻的她,那个离别时使劲嗅我气味以保留回忆的她,那个舍不得吃板鸭而藏在衣柜坚持要留给我吃的她,从此将与我再无交集,各安天涯,相忘于江湖。
yoyo,我曾经爱过的姑娘,我想跟你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过客,曾经的缘分将我们紧紧相连,那些回忆,那些感动的青春,将深深埋在我心底,在岁月的长河里闪闪发光。
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痛,曾经让你饱受伤害。我表示抱歉与心疼。但我亦知道,时间及新欢的强大力量,正在让你的伤口慢慢地愈合,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将完全好起来,结出一道美丽的疤。
未来的日子,惟愿你我彼此安好。愿你爱你所爱,白首不分离。愿我岁月静好,安静从容。
即晚,A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