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失落的灵魂,没有一种拯救是纯洁完美的,重要的是,我们上路了……

“我们这一生做什么都是已经注定了的,

你生存的方式就是你的才能所在。

——海明威”



过去是什么?是一个天使,是一堆碎片,还是一场风暴?当它不停地把历史吹回到未来,把破碎的东西修好的过程里,我们学会了进步和成长。


1989年,小凡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镇上,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深刻感受到了北方零下三十几度的热情。她的到来有点意外,又仿佛是注定。而关于她的喜怒哀乐,也从那一刻就开始被编排了……


小凡的妈妈在生小凡之前特别想吃罐头,在那个年代,罐头对于小凡这样的家庭来说,有点奢侈,就好像我们普通人非得嚷着要吃日本的神户牛肉、要穿私人订制一样看上去无理取闹。但小凡的爸爸还是满足了这个即将临盆妻子的愿望,冒着风雪,买回来那个,那个让住在这个屋檐下的家人们都垂涎欲滴的黄桃罐头!罐头刚进屋是凉的,小凡爸爸就把它放在了靠近暖气的位置上。可是,还没等吃到罐头,小凡妈妈就嚷着要生了,屋里的男女老少都不约而同的忙活了起来,有的从被子里爬出来准备烧开水,有的披上厚厚的棉袄准备引炉子、烧煤炭,有的骑在破旧的自行车上一路狂飙请来了产婆……大家好像都在为了迎接什么,又好像都在害怕什么……


00:30分,小凡哆嗦着身子明亮的叫喊着迎接着自己的到来,可身边的人在看到小凡的那一刻,又都走开了,只留下小凡和她的妈妈。小凡爸爸去送产婆回家,小凡的姑姑吃了那瓶罐头,小凡的爷爷平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准备睡觉……算命先生口中说的男娃并没有如约降临。然而,惊喜又遗憾的是,在小凡不到一岁的时候,小凡妈妈竟然意外怀上了宝宝,那个宝宝已经在小凡妈妈的子宫里成了型、有了心跳,是个男孩,但是由于赶上那个时代的计划生育,为了生存,只能被迫打掉,小凡的爸爸伤心极了。后来小凡妈妈还不服气地去找算命先生理论,算命先生给的解释是:头胎本该是男孩,只是小凡跑得太快了,后面的那个没赶上。这么滑稽的言论,小凡妈妈那个时代的人竟然全信了,还当做遗憾一遍遍地讲给小凡听,真的是无知到可怕!


还好,小凡从小就大大咧咧,她的童年并没有因为性别原因让她感到自卑。但同时,她既没有女孩子娇羞可人的样子,也不像现在的孩子们总是被家长圈养在特定的场所,要学习十八般武艺。小凡的那个时代,物质是匮乏的,大人们忙着赚钱,忙着争“劳模”,忙着料理家务,哪里顾得上这些孩子们的喜怒哀乐,而这反而更成就了孩子们的快乐和自由,他们有更大胆量去探索自然,也有更多的时间去与周遭对话。


小凡在胡同里的日子充满新奇,她会经常在自家门口遇见她害怕的马车,会因为在邻居家的墙上肆意涂鸦而导致被骂,会举着沾满蜘蛛网的棍子满胡同乱跑,还会经常跑到房顶上或者大树上去感受天空下的温暖……童年对她来说是模糊的,更是难忘的……就好比汹涌的海浪,幻化成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照耀着苦难的同时,更映射出彩霞。


“我们这一生做什么都是已经注定了的,你生存的方式就是你的才能所在。”小凡因为家里不是很富裕,母亲除了白天要在酒厂上班,还会早晚蹲坐在人多的地方卖菜,从小就被家里灌输着要好好学习,因此自从有了小学一年级考了倒数第一的经历之后,内心的愧疚就再也不允许她这样胡闹下去。她开始开始慢慢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通过读书来抚慰父母的工作生活上的疲惫,以及满足他们对“读书能够改变命运”的期待……小凡坚信自己命中注定就是为了读书,就是家里的唯一希望。所以,她每日坚持早起,不断为自己树立标杆,学习成为了她唯一的乐趣和挑战。她不断地被鼓励、认可、激励,也不断的感受吹捧、奉承和骄傲……直到了上大学,她还是沉浸在自我满足的成功的喜悦中,把欲望的满足看成了幸福,却未察觉到自卑的种子正在萌芽……


“人们互相蔑视,又相互奉承;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小凡毕业之后,面临就业困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代表的是应试教育的失败,因为除了考试能力,她的其他方面的生命值仿佛瞬间都转化成了零。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才能,更找不到自己的生存方式,她去面试销售、去面试保险公司、去挤到人才市场盲目投简历……她太希望自己能够脱颖而出了,或者说她已经承认自己除了读书什么技能都没有的现实,包括说话的技能。因此,碰壁了一两年,在家人的建议下,去参加了公务员的考试,可是她又过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是不能承认自己比别人差的这个事实,她不断地挑战报考竞争激烈的岗位……结果真的是匍匐在别人面前,只能感受失败的苦涩了。


转眼小凡已经到了三十岁的年纪,回想年少轻狂的模样,那一步一个脚印的坎坷历程,仿佛都是自杀式的救赎,那时候,她总是在起风的时候,过度担心尘世的烟火,却忽视自己手中的炭火,是否燃的太快,已经不够再继续温暖往后的余生。而现在,她已不再去苦苦探寻生命本身的意义,也不再刻意逃避她所惧怕的东西,而是试着重新点燃生命之火,用此生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同时,也开始接受平凡,认真感受每日阳光带给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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