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的世界,就是在路上,坑就是坑,坎儿就是坎儿,生死一线,因为有您还有那一线,感恩我的朋友,感恩我的亲人,我多希望,有一天,坐下来,笑谈这段时光,感恩……”
这是大叔在朋友圈发的动态,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因为上班在我都是在电脑登录微信,所以很少刷朋友圈。但我还是给他留言了,因为看他的动态不太对劲。
“大叔,你感慨好深。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责任。”
“我现在在广州。”
“哈哈,生意瓶颈期,艰难时候。”
“大叔,再难有你当初来拉萨的时候难吗?”可最后这句话我没有发出去,只是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无能为力。我最后一次见大叔是去年的八月份,他随拉萨代表团来深圳参展。我们最多的交流是在群里,偶尔我会在他朋友圈留言。私下并无太多的交流,保留着浅浅淡淡的联系,是因为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在拉萨,大叔是我第一个应该感谢的人。没错,大叔是当年我在拉萨做义工时候的老板。可是,我们更像朋友。
我很感谢当年大叔对我的照顾,他的恩情我铭记于心。大叔是郑州人,来西藏萨前是郑州一所重点中学的物理老师。大叔是七零后,自诩大叔,后来大家都叫他大叔了。而大多数的游客会叫他“王老师”,这是一种尊重吧。大叔最初是在林芝起步的,后来重心发展到了拉萨。现在在林芝还有点,不过常驻的还是拉萨。在拉萨打拼的人都不容易,大叔也是。我知道的不多,每次听到的都是大叔喝酒后吐真言。
我在拉萨那段时间,过得特别平静。因为我逃离了现实,进入了一个圣地。在雪域高原,我的悲伤竟然安静下来了。大叔每天安排给我的活不多,主要是在看店,做工艺品。没事喝喝甜茶、晒晒太阳,有时候趁大叔不在家我们会把店里的雪菊拿出来泡茶。当然大叔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什么。大叔白天很少在店里,主要是带游客在拉萨及周边旅游;如果是三五天不回来的,那他带的肯定是高端客户。大叔的主业还是户外,同时在城关区开了一个工艺品店,叫“拉扎诺布”,主要是销售西藏的一些手工工艺品及特产。大叔很忙,待在拉萨的时间不多。
我们跟大叔不住在一块,大叔住在夺底路的别墅,我们住色拉路的在客栈。别墅太远了,所以我很少回去住,但是我很喜欢那个阳光房,还有院子里的格桑花。而客栈除了给义工住,还有几个盲人。大叔虽然是生意人,但是却热心公益。若不是我离开得早,我还想参与到他的公益队伍中。在他的照片中,经常看到他资助藏区偏远山区的一些孩子。大叔说,“拉萨市区的人并不需要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的是后藏地区的人。”所以有时候大叔会对某一些内地人,悲天悯人的同情心表示可笑。其实有时候真正可怜的人,反而是那些觉得别人需要帮助而显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人。
大叔个性很鲜明,特别在遇到社会上一些不公的事情,言语上就表现的尤为突出。大叔喜欢喝酒,也喜欢以酒会友。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大叔喝多了就喜欢说话,特别喜欢说教。凡在他那里做过义工的人,都被他说教过。即使我离开了那么久,如果我在群里发言碰巧他喝了点酒,免不了会说教一番。能喝的人朋友也多,特别还是做户外的。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朋友,还有他的学生,可见他这些年来在拉萨积攒了不少人脉。
我说过,拉萨我还会回去的。
大叔说,你回不来了。
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回不去了。虽然我常常想念在拉萨那段时间,但是我清楚知道已经物是人非了。
离开那么久,除了怀念那时候的生活。我更想念当时的那些人,其中一个就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