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雯
初夏的风,醉人的。阳光像不着调的娃娃,四处跑着。
我拉着行李箱。第一次同朋友独自出游让我无比期待。望着无限向前延伸的铁轨,我生怕火车将我落下。“滴----”车来了。我匆忙走进车厢。坐定,我望向窗外的晴空,似向我敞开的广阔天地。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我有些雀跃,全然没有第一次离家的恐惧。
火车启动了......
忽然,我对上了一双眼眸。是母亲。她目光注视着这列车,一动不动,好似正前方就是我本人。她似乎想说什么吧?又是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之类的吧!一定是了。我猛地回望,她那满眼关切,已被长长的列车淹没。 火车启动的嗒嗒声想起,越来越来快,越来越快,终于无所留恋地呼啸而去。我望向车窗外,却看不到外面的广阔天地,眼前满是她深情的凝望。
又是这样的一次凝望。
这已是暑假的最后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老家,做上了返程的车。车子拐上了姥姥家门前的小路。姥姥姥爷在车后面跟着,一个劲地给我说,等放假再来,等放假再来。车,终于开动了。 我忽地起来,回转身来,双腿跪在座椅上,望向车窗后。我看到他们,如劲竹般立着,一动不动地望向我们离去的方向。门前的两棵老槐愈发的苍翠。凹凸不平的小路上,他们的身影愈发地渺小,直到我再也看不见。我鼻子发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和姥姥揪石榴花,和姥爷摸知了猴的另一个夏天快些到来吧。
车已远去,时光已走远,但他们那不舍的凝望,一如我不舍的回眸,弥久,深邃。
这几日,父亲要出差。母亲忙了起来,对他唠唠叨叨个没完,好像父亲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孩,需要照顾。父亲也不恼,笑着,眯着他的小眼,望着忙碌的母亲,真甜。
我和父亲话并不多,他要去哪里也似乎与我关系不大。我一直这样认为。父亲提着行李包站在家门口,他朝我喊“宝贝,我要走了。”然后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出了家门。我心中一酸,冲出门,“爸爸,再见。早点回来。”他再次冲我挥手,我朝他挥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竟是满满的不舍。
时光里,总有那些含情的凝望,他们是精灵,总在不停的离别中,给人以慰藉,给人以动力。无数次的凝望,似樱花繁繁,灿然开放,借着深情与爱,交杂着岁月的暖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