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树梨花一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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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明月奈不住夜空里的孤寂,便偷偷滑入了小溪。清风起,涟漪轻荡,溪月鳞光闪烁,引来漫天梨花。梨花片片飞落,却被涓涓细流无情得驱逐,片刻后,唯剩一瓣久久停伫于溪月之上。洁白的梨花清透如玉,因底下一块小小凸起的溪石而得以停留,那不停颤动的身体有点像金色浪潮中苦苦挣扎的一叶玉舟,特别是那不时泛起的水珠正好似玉舟挣扎时留出的汗水,委实让人为之心急,却又让人为之庆幸,毕竟小小的身躯机缘巧合下最终也得以依附在溪石之上,勉强驻足,与溪月相伴。

    你看那摇曳的玉舟下荡起的金色涟漪,看似无力却依旧一轮轮向外推出,慢慢得向你推近,直至推入你的眼帘,你的思绪刹那间随之振荡,抛引而出:由过去推向未来,由眼下推向世界尽头,甚至推向宇宙。你已无暇辨清那是幻境还是梦想,亦或是执念,因为你不得不震撼,一片梨花荡起的涟漪,竟能牵系万物,瞬息千里。

    你情不自禁得将自身投入那瓣梨花之中,你的四周是连绵不绝的涟漪,你想用涟漪修饰溪月以当赠礼,却发现溪月微微动容后并未能留下任何痕迹。你不停的努力着,直至风越来越轻,你荡起的涟漪越来越少,一轮涟漪抚向溪月,一息过后溪月恢复平静,你心中不服,又荡起一轮涟漪,然而,涟漪过后,溪月依旧安宁。

    梨花,一簇簇洁白的玉蕊半藏于秀叶之中,最是纯真,最是羞涩,待到花开一展英姿时,你便会因其急于寻求关注却又羞于展示的姿态而莫名心喜。然而梨花最怕飘落,一经飘失,未落愿巢,便碎了那份纯真,残留的一丝花香最终裹成一份凄凉埋入土底。

    拿那因风而起,因缘而落入溪中,与溪月相遇的梨花说吧。匆匆流水,时光荏苒,多少梨花成了溪月的擦肩过客,或因觉得溪月并非自己心中最好的期盼,或因觉得时机并未成熟,抑或其他,皆先后而去。纵是那因缘巧合得以驻足的那片梨花,却也在漫长的折腾后发现仅是一场徒劳。然而它却并未因之放弃远离而去。也许,它在等待下一个缘分吧。

      缘分,指人与人之间命中注定的遇合机会,然佳缘难求,古今多少人因之留下痛惜。若非缘分未能早至,便不会有“还君明珠”时双泪垂的凄凉。若非知无缘,青竹帘下也不会留下“敢与杨花燕子争”的无奈叹息。有缘时若陷惘然,待到缘失方醒悟时也只能落得个“情成追忆”的下场。用网上曾经火过的一句梗来说:“缘,妙不可言。”

      昨天在知乎上看到这么一个问题:前女友给我发了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该怎么用古诗拒绝她。底下评论很多,其中最受人称赞认可的答案是:“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在昔人非。”这或许便是因失缘而结的果了。他如一瓣梨花曾在你身边驻足,而后离去,当你重新留恋他的沁香想唤之归来时,你如明月依旧,他却早已飘向远方,寻得另一份归属。

      所以,明月是梨花飘落时的第一份追求,清风是让它们相遇的缘分,溪水是岁月的磨合,溪石是梨花为溪月驻足的羁绊,然而,溪月虽曾因梨花荡起的涟漪动容,却为何未因之动心?你苦苦思索着其中的缘由,未得结果。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收回思绪,你小心翼翼得颠起脚步向溪月走近,唯恐那一丝袖风吹破梨花同溪月仅剩的一点羁绊,当你慢慢走近时,你方才发现,在溪月的身后,至始至终伴随着一片将其牢牢包围的云。

      明月高照依旧,徐徐清风再次吹起,梨花飞舞落入溪中被涓涓细流无情驱逐,唯剩一瓣梨花贴着微微凸起的溪石正苦苦挣扎荡起阵阵涟漪,你望着它看,点点水珠在其身边不时溅起,此时的你或许会问,那泛起的水珠,到底是汗,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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