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母校的纪念》之吹哨人

入学50周年纪念活动的台前幕后

历史图片:安徽劳动大学的大门

9月是开学季。

今年的9月,对于安徽劳动大学政治系首届哲学班来说,注定不平凡。

9月1日晚21时16分,周征在同学群里第一个发声:

“静波同学,炎夏过后又到九月,难忘五十年前的九月,我们在叶家湾开始新的人生征程。转眼间,已是古稀之年,不知群主有何打算,望尽早告知。我想班上多数人会呼应,並安排好时间力争参加难得一次的活动……”

静波,是这个同学群的群主。叶家湾,是安徽劳动大学所在地,地处宣城市东北约20公里的麻姑山下。50年前的1973年9月,55位青年男女来这里报到,成为这所大学首届哲学班的工农兵学员。

周征所说的“难得一次的活动”,是指入学50周年的纪念活动。这个活动是毕业31周年在合肥聚会时的一个约定——待到入学50周年时,麻姑山下再相聚。

50年光阴,半个世纪的风雨兼程,再聚首回味青春,回味真情,时空跨度空前绝后,实属机会难得!

因为难得,干系重大,群主静波秒回:

“50年班庆应该由我班上海、广州、安徽三地的班干部策划、组织、安排为要,我会积极响应和参加的……”

群主“撂挑子”,群员静默。

怎么都不作声呢?当初提出麻姑山下重聚,大家可都是赞成的呀!

这样的结局,令人失望。时隔一天,9月2日12时48分,我很不甘心地在群里冒了个泡:

“支持周征同学的提议!”

但是影响力不够,群内依然静默,既没人反对,也没人附议。

周征(右)和作者交谈

我冷静下来,想想还是静波说得对,这样大的活动,必须由班干出面组织。周征的提议如果得不到班干的支持,一切枉然。

于是,私下联系班长牛献华。

我:“群里有人在提50年班庆的事,你是班长,应该出面组织一下。”

牛班长:“群里提出的事,群主召集最合适,也最有影响力啊。”

我:“还是班长出面好。”

我知道,此时不能放弃,必须盯住班长,如果再回过头找群主,很可能会一头塌一头抹,最终不了了之。便对班长说:

“我帮你设计一个方案,你再请大家讨论一下。”

20分钟后,《重聚叶家湾,结伴游皖南》的方案出笼。

方案分组织领导、活动时间、人员集聚、日程安排四个方面。按这个方案,班庆活动要用5天时间,除探访劳大旧址宣城叶家湾外,还要游览广德太极洞,以及绩溪、歙县、屯溪等皖南风景名胜。

我信心满满地把方案发给牛班长,自以为得计,还等着班长夸我呢。

但是,两个小时过去,没等到牛班长的表扬。我的思维惯性使我并没有意识到方案的不妥之处,想当然地以为班长不说话就是默认,只是不喜欢夸人罢了。

不夸就算了,办大事要紧,于是断然决然地把方案转发到班群,并在前面加了一句话:“经牛班长同意,特制订此方案,请大家讨论。”默认不就是同意吗?

方案发出后不到10分钟,牛班长的电话打过来了,很严肃批评道,这个方案不可行。并质问:“我什么时候同意的啊?”

这个电话打了18分钟,中途我几次想停但停不下来。牛班长反复说明方案不可取,核心问题就是安全,大家都这么大年龄了,有许多不可预见的风险,云云。

好不容易结束通话,我赶紧跑到班群,删除我的“杰作”,并加上一句:“抱歉,前面发的活动方案作废。”

随后微信告诉牛班长,方案已删除。

她安慰我:“欧歌的热心我能理解,只是办这件事,是否能办,要考虑周全。”

我已经明白,必须降低热度,和班长保持一致,便回复:“我也没兴趣了。”

此时,9月2日晚23时27分。

然而班长就是班长,她的思路我永远跟不上。仅隔了一夜,9月3日中午牛班长又打来电话,当时我正在吃饭,电话打了近10分钟,碗里的饭愣是进不了口。这次电话的中心意思,是说她和周征又沟通了一下,决定纪念活动还是要办,有些具体问题待商量。

放下电话我想,本来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微信的语音电话不要钱,但时间耗不起啊,得想办法变通。于是给牛班长发了个微信:“微信语音电话听不清,以后直接文字交流就好。”

“好的。”她回复。后来到合肥,她几次关切地问我:“你耳朵是不是不好?”我吱吱唔唔,无法回答。

事情一旦确定,牛班长的执行力那是杠杠的。当晚23时20分,她发来消息告知:已有13位同学(含家属)同意参加班庆活动,另有3位同学明天答复。13位确定和3位待定的同学名单,都附在上面。

这个消息看了让我感动,它告诉我,仅仅半天时间,牛班长已经把全班同学电话扫荡了一遍,摸清了家底,并做了记录。这是多大的工作量啊!

班长牛献华

接下来紧锣密鼓,联系住宿,包车,确定住宿人员,协调合肥、上海两地同学的行动时间,通报宣城劳大研究会等事宜,都是牛班长一手操作,辛苦辛苦!

班长有时也给我支派点任务。有天深夜,班长微信发来指示 : 那啥你去问问谁谁谁,那天到底能不能来!我一看时间,已经是23点58分,这时候除非是梦游,否则到哪去找人。便回复 : “太晚了,明天再问吧。”

“那行,我等着回话。”她说。

我的孩啊!这就等上了,这要是在床头坐等一夜,郭先生可就要遭殃了!

如此风风火火,事情总算有了大致框架。9月4日晚,牛班长亲自拟订了一个班庆活动的初步方案,并决定,成立以她为首、包括我在内的六名同学组成的纪念活动筹备组。

两天后,上海方面的行动时间最终确定,牛班长立即拿出正式方案,并要求我把一下文字关。我看过后没有大动,只是把开头“同学自发”等语句删除,并对她解释说:既然已成立筹备组,就是有组织的行动,“自发”已不确切。

9月6日17时11 分,牛班长将班庆活动的正式方案,在同学群公布。至此,安徽劳动大学首届哲学班入学50周年纪念活动,正式拉开帷幕。

从9月1日周征第一个发声,到9月6日牛班长公布正式方案,历时5天,终于吹响了奔向叶家湾的集合哨。

谢谢你们,两位吹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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