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啊!你还在娘胎里
诗人就为你写好了颂歌
等到流水那样的时光数字列车
抵达“立春”的站台
他们就可以奏唱了
嫩绿的翠柳,火红的花儿
……
都是颂词的组成
那两个黄鹂叽叽喳喳
吵得蚯蚓又缩回地里了
它俩在背诵颂歌的词嘞
为春天的歌咏比赛做准备着
引颈踮脚,眼巴巴地期盼
终于,迎来了载着“春”的这趟专列
可是,车厢里的唯一乘客却是冬天
这个季节里的老赖,借着回家的幌子
把空瘪的弹匣填满子弹
披上春的外衣,装上满口袋的风
恶狠狠地挟持了列车长
大摇大摆地回来,杀气腾腾
暴虐杀戮的狰狞面目不再掩藏了
它咆哮它狂笑它得意洋洋
大地血流成河尸陈遍野,瑟瑟颤抖
心怀悲悯的诗人啊
怎不诅咒冬天,赞美春天
谁都讨厌冬这样的恶魔
但咒骂又有什么用呢
即使是声竭力嘶的呐喊
也穿透不过去冬的阴沉霾衣
心塞满哀伤的人,是为春的弱懦与迟疑
手足无措地叹气,拍膝跺脚
抬头仰望苍穹,焦渴地唤太阳
天上锈色斑斑,密不透风
哪见得着太阳的影子
除夕那壶老酒,又香又醇
杯子粘在手中,再也放不下
当然醉了,它没想到这一醉
会是三百六十五个小时
若不是惊蛰来窜门,又踢又拍的
还在醉梦中哦
红霞铺架的高速公路,笔直宽阔
太阳却慢条斯理,老成持重
那是王者的雍容气度啊
但它仍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难以察觉
它抬起手,轻轻地挥了挥衣袖
拂去漫漫尘埃,天朗了
冬天滚回西天,踩破一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