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与肉

在家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腿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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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腊月里,家家户户都会摆“杀猪饭”,慰藉一年的辛苦劳作。杀猪饭结束的大半月时间,都会用来腌制盐火腿。

猪的四肢,前蹄在家乡方言里叫“膀子”,只有后蹄才能被用来制作火腿。腌制火腿所需的时间很长,在把美味的酝酿交给时间以前,前期的准备工作就有好几项:

剃干净猪毛,划出后腿的形状,洗干净后腿;一个火腿的形状好不好看,全看掌刀人的手艺,好看的火腿准确的将一只猪的最精华部分隔离出来,圆润有型。

压火腿;这是制作火腿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若是这一环出了错,做出来的火腿可能会出现类似于“糟心”的情况,家里一般都是什么东西重就把什么往上面搬。压火腿要求要压干多余的水分,并确定火腿基本的形状。

涂抹盐巴;盐火腿美味的标配,便是盐巴。与像《舌尖上的中国》说的诺邓火腿不同,家乡的火腿,用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食盐。压干的火腿,全身涂抹上白盐巴,其中的边边角角和旮沓里面也要仔细顾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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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压火腿,盐涂抹之后的火腿,会析出更多的水分,家里一般都是反复压个两三次,然后反复的涂抹盐巴,美味的产生总是需要这么周折的旅程。

自然晾晒风干保存;做完前期的所有准备和周折之后,剩下的一切,便交给时间了……

火腿应该是很多人家乡记忆里很难忘记的一部分。火腿很多,但是家乡的盐火腿的味道却有所不同。火腿的香,让无数游子溺死在属于家乡的味觉记忆里。盐与肉,最质朴最纯粹的结合,然后交给时间去酝酿,造就出独属于家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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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新腿,两年以上的,便可以称之为老腿了。与酒越沉越香的道理一样,火腿若是保存得当,也是越久越香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只好的盐火腿,肥瘦恰当,肌红脂白。若是独立烹饪,便能成就一锅丰腴的靓汤,热乎的一锅冒热气的温暖的汤,色香味俱全;若是受不了肉脂的油腻,也可以和各种素菜搭配在一起,火腿肉的丰腴和素菜的寡淡结合,既不丢失火腿本身的香与韧,又能激发出朴素本身的脆嫩口感。

火腿还是家乡人年夜饭桌上一道不可缺少的硬菜。食物除了精美之外,还要有情礼和寄托。在外地、城市工作的孩子,也许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回一次家。年夜饭桌上菜很多,其中也一定少不了火腿。那是爸爸用时间和爱意制造出来的美味,本来就是要留着给你尝一尝的。

“今年的火腿咋个样?给好吃?”

“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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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本来只是普通的餐桌肉菜,因为某些东西变得不再普通。烟火撩人里吃得人漂泊的心有了妥帖和安放,最美好的时刻应该就是此时此刻了。这种对于食物最平凡和最原始的感动,无法隐藏。人生百种体验最喜欢用食物的酸甜苦辣来形容,火腿作为食物,在此时成为了感情的代言人。

片片晶莹的火腿肉片上,也浸透了家乡人生活的光泽。即使生活辛苦了些,但是不要忘记犒劳一下自己。一年的时间很长,足以让美味发酵沉香;一年的时间也很短,不过就是这一顿杀猪饭与下一顿杀猪饭之间的专属“火腿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消化辛苦和美味。有些人在味道里寻找和寄托乡愁;另一些人则在火腿上注入生活的信心:“今天的农活实在是太辛苦了,下午炖一碗火腿肉吧!”生活的灵魂立马便艳光四射了。在制造出这盐与肉结合的绝美味道的同时,也在制造生活的期许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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