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不爱我,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是苏慕因,西夏皇帝的嫡次女,我还有一个姐姐瑶华公主,母后只有我和姐姐。母后在多年前因为父皇的背叛自杀了。没有人宠我,我的父皇一看到我就想起我那位死去的母后,我在外祖家长大,在西北边塞长大,我看惯了雄奇瑰丽的大漠风光,见识过长烟落日孤城闭的景观,我是孤独的,唯一陪伴我的只有舅舅的儿子,我那纨绔的表弟,叶璇,这个比我小两个月的少年,和我有相似悲惨的命运,舅舅舅妈在战争中牺牲了,他成了将军府的独子,也是我幼年时唯一的玩伴。
四岁那年,我被外祖接到西北,自此在这片荒凉而美丽的土地上生长,我学会了长枪,成了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姑娘,我和我的小表弟一起纵马高歌,和外公一起钓鱼狩猎,听这个可爱的老头讲他的兵书,讲他的年少轻狂。好不快意。
一晃十年过去,皇城的一道圣旨将我召回,临行前,外公和我讲了许多,他说我命途多舛,让我谦逊低调。我随着京城来的车銮踏过千里黄沙回到皇城,我成了镇国公主,见到了统共没见过几次的父皇,和我一母同胞的姐姐。
父皇感叹我的生疏,他说我像我的母亲,性子淡,不像姐姐活泼爱笑,我静静听他说完,然后用最规矩最端庄的礼仪行李告退,父皇似乎很无奈,只叫姐姐陪我。
瑶华,我的长姐,名满京城的才女,父皇的掌上明珠,她温柔贤良,蕙质兰心,总是温柔的对待任何人。
她亲近的拉起我的手,问我在西北的生活,问外祖的身体,问西北的风光,她给我讲京城的首饰,胭脂,还有他的心上人,国公府的公子,徐锦凌,她说我们是姐妹,她会护着我,晚间睡觉,她来与我同寝,她眼含笑意,让我喊她阿姐。阿姐,阿姐,我在心里默念,嘴上却难以出声,她只是拍拍我的背,给我盖上被子,轻声说,阿宁别怕,我们是姐妹,我会护着你。
往后的日子里,瑶华经常带着我去逛大街小道,见着京城的繁华,见寺庙的和尚诵经,也见那个叫徐锦凌的温婉公子。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吧,我看到阿姐在和他一起时,微红的面颊,她们畅快的笑声。
不知为何,来京三年我始终难以对这里产多余的感情,我不喜欢京城里的宴会,不喜欢皇城里的规矩,我总是一个人看书,练剑。甚至是对我的父亲,也始终生疏。我渴望有一天能回到西北边塞。
外祖要携叶璇回城了,因为外国使团来,听政客们说,这是一场硬仗,也许要有公主去和亲了。我仍旧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内心期待着外祖,阿姐说,只有这时候才看到我隐隐的波动,才像一个小妹妹。她原本两年前便该和徐锦凌成亲可是因为徐家祖父去世,便搁置了三年,如今她总是满心期待,面色虽不显,我却是明白的。这个十九岁的少女总是会抚摸着自己的嫁衣,期待着未来。她还是那样温婉,是名满京城的长公主。这个少女很护着我,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不喜欢的宴会,一律她帮我推了。她会教我跳舞,下棋,许是有些天赋,竟学的十分快,她总是笑着告诉我,我而今的功力不输于她。我只是低头抚琴,笑一笑,我实在很难产生多余的感情。
外祖进京了,我在将军府里,见到了阔别三年的外公和叶璇,那个走的时候只及我肩膀的少年,如今已比我高了一个头,战场上屡立奇功,没有丝毫生疏,他不喜欢喊我阿姐,从来都是喊我阿宁,像从前一样打趣我,带给我大漠来的雄鹰。
这几天,我陪着叶璇在曾经和阿姐一起走过的京城逛了一圈又一圈,有所不同的是,此刻的我是个引路人,心情也难得的激动。
其他国家的使团来了,言官们在场上据理力争,不想西夏别侮辱,我依旧云淡风轻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似乎改变我命的时刻到了。
阿姐脸色不好的回来,父皇也忧心忡忡,小宫女告诉我,南越王陌冰炎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之前,向父皇请求将阿姐配给他,以修秦晋之好,可是,阿姐是有婚约的呀,南越王这是肆意挑衅,若是父皇将阿姐许给他,便是打了国公府的脸,也是打了西夏的脸,国内将混乱,若是父皇不将阿姐许给他,南越便可趁机发兵。父皇很忧心吧。
于是乎,我被传入宫中,父皇上下打量着我,似是满意,又有些为难,在我等待的时刻,我似乎已经明白了此行的目的,父皇是宠姐姐的。他沉思了半刻,说:“阿宁,你比阿瑶更像你母亲,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但是今天的形势你也知道,南越狼子野心,虎视眈眈,但是我不能牺牲阿瑶的幸福,你知道她生性善良单纯,在我身边长大,没有见过外头的腥风血雨,我要你想办法去南越和亲,你是个聪明孩子”他于阿瑶,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当天晚宴,镇国公主苏幕因,我,盛装华服,金钗满头,我坐在窗前描眉时,阿姐开玩笑道,你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少年郎?我转头笑了笑,她一愣,“阿宁,你该多笑笑的,美,而且很像母后”,我只顾描眉,不再多言。
觥筹交错间,我起身辗转以最明媚的微笑向皇帝请道,“父皇,儿臣仰慕南越王,想要献舞一只”我看到我抬腿的那一瞬间,外公眼里的哀伤和愤怒,我看到阿姐眼里的震惊,我看到叶璇握紧的拳头。我用尽这几年和阿姐一块练的舞蹈,舞动我纤细的腰肢,频频给那个今生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目送秋波,我打量着那个男人,他有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不同于徐锦凌的书生意气,也不同于叶璇活泼纨绔,那是一种沉稳的上位者的气势,他的眼神深不见底,透露着危险的气息,用一种肆无忌惮的看猎物的眼神打量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样风华绝代的脸会有那样危险的眼神。我依旧浅吟低唱,扭动腰肢,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妖娆妩媚,明艳动人。尽可能的勾引这个我未来的丈夫。
终归,父皇的一道圣旨将我送往南越和亲了。大把大把的赏赐从宫中来,父皇似乎想用这几天弥补我,我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咸不淡的过着自己的生活,陪着外公,告诫叶璇往后在京都要小心行事可以找长姐帮忙。那个年少时陪在我身边的男孩,轻声叫了我一句阿姐。
我告诉阿姐,你会想要的都得到,和所爱的人白头偕老,我在远方祝她幸福。我带着数车的嫁妆,乘着鸾车,阔别京城,向来时一样前往远方。
我在南越的皇城里,大婚了,而今,我不再是西夏的镇国公主了,而是南越的皇后。陌冰炎显然是不待见我的,我破坏了他的局。大婚当晚,我端坐在锦塌上,等待着帝王的到来。
透过盖头,我看到了他明黄色的衣角,西夏的镇国公主”他掀起我的盖头,用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眸子看着我“不错,我会你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说着,就这样留给我一个孤傲的背影。
陌冰炎,这个南越史上最年轻的帝王,而今也不过21,上位四年,却将南越治理的国富民强,被诸国忌惮。我曾在沙场上听过他的威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知道我在这的命运会如何,我也不甚在意,毕竟一向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婚当晚,皇帝没留宿在皇后寝宫,也不难看出这个皇后的地位了,一大早,按照礼仪,我应同他向他的母亲请安。小宫女子规,这是我的陪嫁宫女之一,也是我在西夏时服饰我的宫女,也算是我身边的老人,她做事一向规矩靠谱,子规一大早便将我唤起,宫女们鱼贯而入,为我梳妆打扮,发髻从未婚女子,打扮成典雅威严的皇后发髻,在西夏时我嫌麻烦加上自小无母亲的缘故,在梳妆打扮上一向简单,头一次顶着这有两斤重的头饰,实在是有些喘不过气。乘着轿辇,提前一刻钟来到太后住的寿康宫。
一边在心里想着待会怎么面对太后,盘算着可能遇到的场景,一边打量着寿康宫。和西夏的皇宫并没有很大的不同,也就是在建筑风格上西夏的皇宫整体显得柔和一些,南越的较为张扬一些。等了片刻,因为看着极为稳重的姑姑传我进去。
进入殿内,正座上是一位颇有气势的女人,眉间的皱纹可以看出她已不再年轻,她面目很是严厉,长相明艳,不难看出曾经也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行了跪拜礼,这位太后没有为难我。
“公主远嫁而来,可有不适之处?”太后娘娘面带微笑的问我,显得很是温柔慈和。
“回母后,儿臣为能为两国的友好往来出一份绵薄之力而自豪,在西夏时也曾在边呆过数年,南越的气候比西夏边关的风沙要温柔许多,儿臣没有不适之处。”我恭敬的回着心里已经想好的回答。
不咸不淡的话着家常,又过了两刻钟左右,陌冰炎姗姗来迟,他先是向太后行了个家常礼便坐在了太后左手边和我相对的位置,太后娘娘很是慈爱关怀的看着陌冰炎,我暗自打量着她们,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和孩子之间的互动,有些好奇。原来母亲和孩子是这样相处的,如果我那位早逝的母后还活着,我会过着怎样的一生,会被捧在掌心被人呵护吗?
“炎儿,昨晚上怎么不宿在皇后宫中?太不成体统了”太后娘娘突然装作微怒的样子问起了这茬。
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陌冰炎一本正经的回道。
我一面观察他,瞧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皇帝陛下真的忙到洞房都没时间呢,不过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心里一阵冷笑。
“政务要进,开枝散叶也重要,哀家还想早日抱孙子呢”又转过头对我说“皇后要体恤皇帝的身体,他为了南越的子民劳心劳力,作为妻子,皇后要多多关怀炎儿的身体,作为皇后,你要将这后宫打理好,皇帝能安心打理好前朝”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我恭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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