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明面上的职业是旅游杂志的自由撰稿人，但他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混子，混吃混喝的混子。
行走在路上，他只要看到有婚丧喜宴，必然进去浑水摸鱼。一般这种大日子，来的人都特别多，甚至有的还是流水席，东家根本来不及甄别每个人是谁，甚至连脸都认不全。王亮看到有空位，坐下去便埋头大吃，吃饱喝足一抹嘴就跑。有时，还会凑到东家跟前，握住对方的手，故作诚挚地道上一句“恭喜恭喜”，或是“节哀顺变”，然后递上一个红（白）包，其实里面装得不过是些废纸，甚至冥钞。
最近，王亮又发现了一个混吃混喝的好去处：汽车销售4S店。在那里，他表现出想要购车的强烈意愿，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的样子。销售见了，自然如饿狼扑羊一般，咬住紧紧不放。他还偏偏挑饭点去，这样，销售多数会拉着他吃个便饭，然后在饭桌上继续“洗脑”。反正都是自助餐，多双筷子的事。他凭借这手段，把附近的4S店差不多都吃遍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可持续发展的长久买卖。毕竟销售也不傻，一来二去，他的真面目很快就被识破了，自然也不会再见到什么好脸色。
这天，王亮开着他那辆破吉普在国道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忽然发现路边有个汽车4S店。
“咦，这个4S店，导航地图上怎么没有标识？”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欣喜不已。一把方向，把车转进了4S店外的停车场。
下了车，王亮看了好久大楼上的汽车logo，他竟然不认识这个标志。那是一个窄窄的菱形，里面有一个戴着面罩的人，两个黑漆漆的眼洞里有红点若隐若现，像是面罩人的血色瞳仁，一根苍白枯瘦的食指比在嘴边，摆出一个“嘘”的姿势。
推门进去，并没有热情的销售主动迎上来。里面的灯光阴冷惨白，把室内的一切镀上了一层青蓝色。里面没什么客人，但工作人员却不少。男性身着笔挺的黑色西服套装，戴着白手套，风度翩翩；女性则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到膝盖的包臀半身裙，大方端庄。奇怪的是，所有人都笔挺地站立着，纹丝不动，像是一个个逼真的人偶。
王亮走近一辆车，站在边上的女销售猛地转过身，动作之突然，吓了他一跳。
“先生，您要买车嘛？”女销售脸上带着笑，但语调却冰冰冷，毫无感情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