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祺
回忆曾经写过的文章,跟母亲相关的少之又少。可能是那种爱总在细微之处,又有可能那种爱只在刹那之间。母亲的爱陪伴了我已经二十年,却总被我当成了理所当然。回首发现,母亲的笑依然灿烂,在对你的时候;母亲的爱依然温暖,你却极少察觉。感受母亲的爱,让我们听听“妈妈的话”。
母亲说我长得很像她小时候的样子。可母亲的童年却不像我的童年一样缤纷多彩。
我的姥爷曾是一名军人,但我对他的印象仅限于此。他在我母亲9岁那年不幸离世,母亲甚至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开始牵着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去山上挖野菜,打兔子草,饲养家禽,那是全家的生计。带着舅舅到别人果园里捡掉落的果子,追着火车叫卖,还不到十岁,母亲已经开始挣钱养家。
母亲说小时候受过苦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知何时,母亲经常拿这句话调侃自己,但每一次都是用轻松诙谐的语调。我知道,母亲这段心酸史就此翻过了。在妈妈的细心培养下,我的童年没受多少苦。
母亲说哪有妈妈不疼儿子的?
我有一个严父,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幸运,我还有一个慈母。她总在父亲的棒子快要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挺身而出,“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但母亲绝不一味妥协,轮到她生气的时候,眉毛挑得老高,眼睛瞪得很大。现在想想,原来小时候最怕的还是母亲。
仍记得青春的剪影总与钱有关。母亲对我的零用钱控制地很紧,那一次,她发现我和同学从网吧走出来,回到家就把我关在房间里,“去网吧干嘛?哪里来的钱?”我支支吾吾,还没说话就涨红了脸,“去..去查资料,同学帮我付的钱。”那次以后,母亲总是隔一段时间给我一些零用钱,绝不会太多,也不是太少。我只记得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和同学去过那家网吧。
从咿呀学语到初高中学习,母亲尽最大所能帮助我。“我们家孩子计算机不好,老师您多费心。”为了让我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成长环境,母亲和父亲商量了很久,借了不少钱搬到了一个离家最近的小城市里。母亲拿出一些积蓄,在刚搬到那个城市后把我送到一个计算机培训班,在那里我有了信息时代的概念,也在那里的一隅瞥见这座城市的繁华。
母亲说等你们都长大挣钱了,我就......
这或许是母亲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了。为了在新住所站稳脚,母亲选了一份离家七八里地的地方工作,蹬着一辆自行车早出晚归,照料着一家人的生活。那段时间,跟我上一个年级的舅舅家的表哥也住在我们家里。我们每一次让她注意身体的时候,她总会讲,等你们长大挣钱了,我就找一个轻松的工作,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
润物无声,母亲的爱陪伴了我和表哥高三那年三百多个岁月。我们高三那年母亲特意换了一份工作,为了早上能晚一会儿上班,中午能回家给一家人做饭。
早上不到五点起床,坚持晚上十一点之前不睡觉,等我们熄灯了,母亲才能睡得着。母亲跟我们一起细数着高考倒计时,从三百多天到最后一天,每天两点一线的快节奏让母亲比我们还紧张。那年我的高考成绩是643,表哥是646,母亲终于舒了口气。
母亲说咱这个兵妈妈也要注意形象。
报志愿的时候我和表哥都选择了军校,最终我来到了南京政治学院,表哥考入海军一所院校。之前“大宝天天见”的妈妈,也开始挑选化妆品,我打趣地问道,妈妈,咱也赶潮流啊?“妈妈这不是,不想给儿子丢脸么,打扮一下,咱儿子脸上也有光。”
我听完后一阵哽咽,童年的我十分厌恶穿着母亲在集市上挑选的衣服,总感觉太普通、太平淡。母亲告诉我,我走出去,不仅代表自己的形象,更是体现一个当妈的对你的负责。一晃十几年,当初不懂事的我,和现在步入中年的妈妈,始终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在外面,你的形象不仅仅属于你,你要考虑更多的人。这个道理也一直提醒着我,在军校更要锻炼出一个好样子,因为那不仅仅我的目标,更是家人的期待。
母亲说我不要礼物,只要你好好的。
前些天打算给母亲买礼物,母亲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去年妈妈和同事谈母亲节礼物的时候,不少上大学的同学给母亲寄去礼物,而我发给母亲的是我最近发表的文章,母亲跟我说,那些同事都羡慕她,她没输。母亲总说她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有一个能无障碍沟通的儿子。这可不是有沟通障碍的意思啊,是我和母亲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心与心的距离很近。
当我第一次返校离开家的时候,妈妈哭成了泪人儿。第二次离开家的时候,她发短信告诉我,她没有哭,她知道他的儿子学本事去了,锻炼去了。“儿啊,为国尽孝才是大孝,我想通了,去吧,别牵挂。”在火车上的我又一次哽咽了。
母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丝丝缕缕,隐隐约约,却一直没有间断过,涓涓如细流,哺育着每一个孩子。
南京的雨淅淅沥沥,故乡里母亲的笑格外灿烂,特别是面对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