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携小女与友玩。山后,知了争鸣于夏天。
忽闻电话至。俄顷,友云:“有人邀,同往乎?”
余曰:“羞之。”
友道:“皆为性情之人,不拘此。”遂约之。
小女衣脏,脸如猫。既至友之友家,脏如此,不可。返家更衣,蓦然思之:“操何往?”权以牛奶为礼也。
友驱车,吾拥婷儿。未几,已至楼下。
无何,友咸到。众人端菜盛饭,七手八脚。俄而桌满。菜品之丰,未见久矣,恐有十五六类。颜色之艳,一桌之满,余垂涎之。
旋即,见蝉一盘,置于桌,色黄。倏忽,忆及闺友发于简书之《捉蝉》,吾亦生感慨。
余六岁,至父教之校,其间,识得一友,八岁之夏,随之返。晚间,点火把,于河岸捉蝉。水边之蝉,此一只,彼两只。满目尽是。捉蝉之乐,乐于寻之,乐于逮之,乐于获之多也,乐于与友共乐也。
今又见,吾眼放光。夹之一,送入口,舌尖之感非美,微痛。嚼之,脆香之味始弥唇齿,食之多,味弗同。
问于友:“分公母乎?缘何味有异?”
其一人答:“分也。鸣之为雄,不鸣则雌。”
众人笑,而彼已死,无以以鸣辨之。
予问之:“或肉肥而嫩,或硬而脆,安是以此辨乎?”
有人云:“恐是脱壳而嫩,未脱而硬乎?”
犹记钱钟书云:蛋味美,必知其母乎?释然一笑,不辨公母又何如,无伤聚会之乐也。
宴之乐,其有蝉乎?其闲聊之乐乎?其见情于友乎?
饭余,小女哭闹之,扣门,欲步也。辞之,返。
母子闲步,至晚九点。谈及今日蝉之味,小儿曰:“二三岁间,居于伴林居,吾与尔曹之后山,捉之,吾属于林间之树往返,只记其飞之甚快,收获甚微。”
乃忆吾诚往,儿记其童年之乐,吾记己童年之娱,余忘与之往,人之本性乎?只记乐之事,于儿如此,于我亦然。
蝉之余味,即为好友聚之醇,亦为母子忆往事之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