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容小主
夜已深,心沸腾。一篇文字,是记录,也是宣告。
我的后花园,在世界的栅栏之外。它不叫花园,我叫它“朗耘居”。朗是云破天开,耘是十指与大地一场温柔的缠斗。七年前,我把一生用文字还给自己,就在网络的世界里开了扇门。门内,三千万文字在纸上生根;门外,我曾期待三寸天地在土里长魂。如今,它来了,它来了。
朗耘居,是我给小菜园起的名字。以前我叫它朗韵小园,像音乐一样美好的存在。但是我想跳出想象的圈子,把我与大地的纠缠写个清清楚楚,仿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我每日在耕耘中与时光的对撞。上下左右跳转与排列中,我选择了“朗耘居”三个字作为我今后文章的藏宝阁。那里可以容纳我的身躯,可以把我的思想随时埋入土地,亦或,在某个眼神迷离间冲破九霄云外。
人的想象力,你有多敢想,就有你敢想的事情发生。想或者不想,日子悠悠,如山中茅屋炊烟袅袅。想折腾就折腾,想安静就安静,日子的选择,无他,唯己所欲。
写到这里的时候,心突然间静了。我抬起头看着棚顶的灯,柔和的光,在白日可以视而不见。而在黑暗的夜里,它就是生而为人的希望与温暖。
窗外,已经到了立冬的节气,东北冰雪满天飞舞时,而我所在的华北地区,却似进了保温棚,温吞吞中与即将到来的降温相遇。而我的朗耘居,已然到了2025年最后最美的时光。我想用手机记录下园中的一切美景,只是一进园区,心都在想干的活计上转悠,总是忘了记录的虚幻招摇。忘了就忘了,想起来就想起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悠悠,或许来日方长,或许即将落幕。一切,在无所期待时,就是当下文字,在左手拇指按下录音键,右手中指却在一个个标点符号上,稍作停歇的某种转场。
文字与菜园,是我退休之后生活的两个道场。一个道场已经持续了七年的耕耘,文字城堡里的每一朵花开,仿佛都是为了我朗耘居今日的即将收场。有春天就有冬天,有开场就有收场。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即使节气有所延展,该来的总会来。
对,从容小主到了收获的季节。从疯狂工作到退休,从文字小白到长篇小说自己的理论心法,从建筑垃圾荒草萋萋到生态小园建设,从种菜新手到五个月之后驾轻就熟收获各种蔬菜。这一切,都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一个过程。
有,不代表拥有。无,不代表失去。无中生有是一种能力,敢从有到无是一种魄力。总是在“破己”的路上狂奔不止,别人笑我傻笑我痴笑我狂,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人生那么短,再不折腾就折腾不动了。能动的时候就动动,真不能动的时候,好像也可以用回忆为自己书写一部永远没有结尾的小说。
我从前的家附近有一个庄园,那里曾经是我的后花园。那里是真正的花园,是国家3A景区,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而我从家到那里不过是五分钟的距离,北运河水缓缓流淌。庄园与北运河水,给了我许多灵感,我的许多故事背景设定,就在那里。我仿佛可以看到千百年来,人们在那里生活的场景。仿佛也可以预知,未来的许多故事,如何在那里上演。
但是,那些年,我缺少一片土地,让我动荡的灵魂能够落地生根。但是我知道,寸土寸金的城市土地中,在家附近能有一块小菜园,多么艰难。近处没有,远了不行,犹犹豫豫中,便在书写的世界里,用文字为自己开荒。
如今,新家韵园外刚好有空地,再也不做斯文作家,该抢的时候咱抢了,属于小主的“朗耘居”这不就来了吗?
来了就珍惜。与土地相处,要先喂饱它们。要想喂饱它们,就要让土壤松软透气。为了这一步,我几乎挖遍了整个朗耘居。
我喜欢每一铁锹插进土壤里的“沙沙”感觉。就像一首古老的老歌,唱腔在混沌中,有些苍凉。而我知道苍凉之前的创作,是铁锹与石块对撞的战歌。挖出来的石块可以埋入土地,也可以成为分界线的标识。这多像我笔下那些铁路工人与砟石相关的生命赞歌,只是歌谣可以唱响,能懂的人并不多。
生命向前奔跑,无人懂是一种幸福,可以让人在黑暗中知道,该走的路,只能自己走下去。
我常站在菜园里抬头望向天空,手拄铁锹的样子,俨然已经成为小区的一道风景线。小主短发,在外人的眼里,像个男人,而我却一直不肯解释女人为何喜欢短发。选择,永远在心里,心之所向,无往不胜。
我总觉得,每一个文人的背后,都要有一个后花园。它可以是你家附近的庄园,可以是你身后的小菜园,可以是一片树林,可以是一块草坪,可以是一条街道,可以是一条河……说着说着我怎么感觉到,这就像“创作灵感”一样,我们身后的后花园,无所不在。如果感觉没有,那一定是想象的翅膀没有展开,心门关闭的结果。
把自己的心打开吧!这世界那么美,总需要有发现美的眼睛去观察,去想象,去安放身心。
就写到这里吧!时间已经到了22:09,约定的关机时间过了。
晚安全世界,晚安我的朗耘居。
写于2025年11月13日,星期四,2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