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奎妮的一封信——《一个人的朝圣2》读后感

              木心

亲爱的奎妮：

    你好！前不久我听说了你的故事，感触颇多。我希望有机会可以跟你讲一讲我的看法，有些话如果说的不合适，希望你不要介意。

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哈罗德，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员工，做着自己普普通通的事情。可是，那又怎样呢，爱永远都无法用言语解释，没有什么理由。或许只是见ta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了ta。那一天，你不小心撞见了一个人在雪地里起舞，在他的四周，轻柔的白色雪片与空气周旋，它们就像是音乐轻落，温柔的小音符。你说你从未见一个男人能把舞跳得这么轻巧，那一刻你似乎被感染了，忘记的周围的一切，所有的旅行，所有的孤单都随风飘去。你情不自禁地开始起舞，跟着他的节奏，他溜到左边，你就滑到右边，他做一个侧步，你就转一个身。虽然你们并没有手牵着手，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在旁边，但你们配合得是这样的默契。我想如果你们能一直像那样多好，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了。

    可是，现实一直都不太合人意。因为这个人——哈罗德，已经有妻子了，他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你没有办法，只能隐藏自己的情感，只能默默地喜欢他，关注他，照顾他，就这样在配角的位置幸福地爱着他。我想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即便就这样，但只要以后能在每个工作日见到他，你也应该很满足了吧。然而，由于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戴维的去世，哈罗德的崩溃，比尔的小丑被哈罗德摔碎......你选择了离开，希望离哈罗德越远越好，希望可以忘记他。但遗忘真的需要太多力气，于是你干脆接受他就是你缺失的一部分，然后想继续习以为常地生活。

     可是，“事物并不会总以突然消失的方式终结，也不总是以突然出现的方式开始，你以为会有一个时间说再见，但人们往往在你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消失。”你离开南德文郡，坐上了列车，越走越远，沿途美丽的风景也丝毫不能引起你的兴趣。你陷进情感的泥潭里无法自拔，你为戴维的死自责不已，你为哈罗德的忧伤满怀歉意。说真的，看到这里，我真的很想坐在你旁边，作为一个朋友，静静地陪着你，让你至少不那么孤单。我多想安慰你，对于戴维的死，你不要把责任都堆在自己身上，这是谁都无法意料的这样的结果，谁都不希望它发生。况且，一直以来，你都在帮助戴维，如果戴维在天有灵的话，我想他会原谅你的。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总是替别人着想，你为哈罗德做的所有一切，他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你喜欢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对此，我真的为你感到有些难过。可后来，我也记得你有跟戴维说过，“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去爱，你可以铆足全力去爱，折腾出许多的动静，或者你可以安静地爱，洗碗碟时都可以。你甚至能爱一个人，而不让他知道。”我想这是你爱的一种方式，而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是没有任何权利去妄加评论的。

     20多年过去了，你在英国的这一角，哈罗德在英国的另一角。距离如此遥远，可是思念不减。你用你全部的智慧和精力，为爱搭建一座海上花园。花园的一切，就成了你生活的一切。你细心的装饰它，打造它。你说这样做是为了填补哈罗德的空缺。可有时，我也想不通，一座花园怎么能填补哈罗德呢？你怎么能把生活都交给花园呢？怎么能待在一处不去旅行呢？你为什么不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呢？  但后来我想这是你的生活，你的选择。没有对与错，没有应不应该， 你只不过希望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一个人的爱意，对一段生活的怀念。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活得很自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直到后来你生病了，得了癌症。住进了疗养院，你以为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你写了一封信给哈罗德，没有期待可以得到回复。但是，意外的是哈罗德回复了，并且要步行过来看你，让你等着他。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挺感动的。同时也为你感到高兴。虽然你这么多年的爱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仍然是有一点回报的——哈罗德的友谊。

     奎妮，你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谢谢你的故事，谢谢你让我思考了很多。希望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你的一个听众

                                                                                                          2015.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