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是什么专业大厨,但却曾是全家多年的厨房主力,各种面食都做得很好。至今,我对两种面条依然想念,想起来就垂涎欲滴。
一种是红薯叶糊涂面。红薯叶是经冬储藏的干红薯叶。先把它和黄豆泡过以后放在锅里煮,煮好捞出再下擀好的面条,玉米面做的醭儿,最后放菜,这样一锅糊糊的“忆苦饭”便做好了。最点睛的要属最后一招——妈妈把葱花放在勺子里油煎,最后把勺子放进饭锅的那一声“哧”——立刻便满屋飘香了。再配上一盘剁椒或小咸菜,便是天下美味了!
最常忆起的就是有一次冬日的夜晚,我冒着雪从十几里外的学校步行回到家(周末突然又想回家,便不顾大雪突然回了,那时是没有电话的),推开窑门,看见一大家人(那时我们家有九口人呢)在昏黄的电灯光下,坐在窑洞的各个角落里扑扑溜溜埋头吃面条的情景,看见我回,全惊呆了!接着围上来接背包,忙着盛饭……那扑面而来的面条香气和那温馨的亲情场面,让我顷刻泪奔!觉得那才是家,才是幸福!那种面条香,便成了经典美味,我偶尔心血来潮,还如法炮制一番,美美地过次瘾呢!
另一种是酸汤面条。我兄弟姊妹多,但母亲对我们每个人的呵护与关爱总能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受到。我身体较弱,小时候一旦生病,就能吃到母亲精心制作的酸汤面条。那面条细细的、薄薄的、白白的(当时白面还比较少),漂着葱花、姜末,有时还有细细的红萝卜丝,看了就让人垂涎欲滴,但往往那时是没有任何食欲的,我就会推让给一旁急不可耐的妹妹。但妈妈不许,非看着我吃完才放心离开。吃了之后蒙头大睡,发发汗病就能好。后来才知道这是能治感冒的!谁感冒谁就有这“福利”!
这两种面条,在我眼里真是“绝味”,但其实只是妈妈手艺之点滴,妈妈多年练就的厨艺全是为了大家能吃好长好,不知费了她多少心力!如今,妈妈已经八十多了,手抖,做不成饭,该是我们子女尽孝的时候了,我们也要尽心尽力,给妈妈做出可口的饭菜,如她对我们一样。